到底是皇亲,这哪里是住的人家,明明是后世的观赏园林,即使冬日里,园子的景象亦是绝美,那传话的小厮把三人引进门,便退出去。此时齐修文为三人首,跟主家打了话,礼数尽到,至少喜娘听着的,是万般妥帖,不成想那开口的竟是个半大老头,原进了门,喜娘都低着头,这听了音儿,才略抬头瞧了一眼,哪成想这晋二公子是个老头,怪不得梅娘子不愿离开红楼院,心里直骂狗屁公子,当大爷都够了,还装嫩。
哪成想是误会了,原开口的是晋二公子的父亲,也就是那闲散王爷,晋二公子立在一旁,低着头,看不见模样,喜娘觉得好笑,倒是齐修文说话之间,进退有度,颇有些后世谈判专家的风度,那闲散王爷听了齐修文的一番话,又捏着那封信儿,没说别的,倒是夸起了这信上的字来,几番又问了齐修文的学问,齐修文展现的很好,喜娘觉得这次把他带来倒是头等正确的。
直出了王爷府,喜娘才放下心来。
得喜信齐府团圆
出了那大宅门,齐修文先是败下阵来,直说自己出了一手的汗,见着如儿也是说道不敢喘粗气的,二人瞧着喜娘模样,心里多了些佩服,单论那什么王爷的气场,可不是胡论的。
齐修文擦着手上的汗道:“玉姐姐,如何了,那人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也没个准信,跟夫子说的一样,那大人物心思说话,从来没直来直去的,左右咱们得回去给老祖宗交代,不能白跑这一趟,说也是花了不少银子。”
喜娘回道:“瞧你平日里斯文模样,如今倒是急了,不过也急不得,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左右等两天便是,但见着那什么王爷行事,便知其意思,大人物的时间可是金贵的很,若不是看上了咱家的东西,万不会花这些时间跟咱们打交道,净等着吧”。
一旁如儿似还有些局促着,喜娘见了笑道:“没想到如儿姑娘,也有怕的阵仗,平日里可是最受府里人敬爱的,怎么如今进了趟大宅门,竟成了哑巴了”。
如儿听了喜娘的话,也不生气,知喜娘是开玩笑,也算是缓了神,回道:“瞧姑娘说的话,咱哪见过那么大的气概,平日里在府里,有些老祖宗撑着,才得了两分敬重,出了门便还是下人,也是姑娘体恤,领着奴婢办这趟差事,得回去,定是要跟老祖宗好好说说的,就说姑娘装了丫鬟,跟在文少爷后面,老祖宗该是教训你的”。
喜娘听出了如儿话里的意思,笑道:“那不敢,左右出来一趟,如儿姑娘回去得跟老祖宗好好说说我们的不容易,邀了功,到时候算你头一份”。
齐修文听着,倒也来了劲儿,说道:“玉姐姐这么说我可不同意,要说头一份,怎么也得算我的,你俩可是什么都没说,那什么王爷哪里好对付的,还不是我应付的好”。
喜娘听了,看了看如儿,两人笑着,搞得齐修文满头雾水,且不论三人一路回了红楼院,春杏等了半天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光茶水就喝了好几碗,好容易等到喜娘回来,不过听着消息的梅娘子也带人过来了,便不好问怎么样,倒是梅娘子问了喜娘情况如何,喜娘倒也没隐瞒,大概说是定下了,不过要等一两日。
见梅娘子松了一口气,喜娘突然有种苦涩的感觉,若此行不妥,梅娘子会不会为了她去求那晋二公子,倒也不好说,但好歹算是过了难关了。
天色不早,四人便在红楼院住下了,不是那门面楼宇,是后头常日里梅娘子的住处,晚些时候,冷风吹过,带着梅香,过滤了前番的脂粉,竟也是别样的味道。
说是正月末尾,天倒也是冷得紧,喜娘一行早早睡下了,但大宅门里可还有人没睡下,书房里,父子三人共同商议白日之事到底可不可行。那喜娘口中的闲散王爷道:“江儿是何意思?书信你已看过,觉得此事可行否?”
被唤作江儿的男子,便是府里嫡子,按理该称为世子,也是晋二公子的大哥,平日鲜少出府,不似晋二公子那般招摇,但颇得王爷赏识,晋二公子也知道此礼,所以根本没有想争宠之意,大多是留恋烟花之地,成了别人口中的纨绔。
细说这府上,王爷姓朱,名炜,原被封为梁王,后被夺了封号,其夫人为右工部侍郎嫡女,诞有二子,便是朱寒江,朱寒晋,又嫔妾多人,子嗣倒不多,房中庶子女皆养在王妃名下,多也是不成器,如今嫡子朱寒江娶有一妻,乃白林城墨源书院山长之女,两人但也是琴瑟和鸣,另朱寒晋也已婚娶,房里人是原梁州刺史之女,后梁州被改,罢去梁州刺史一位,原梁州刺史调离梁州,山高水远,鲜有消息。
转回书房,朱寒江听父亲言,回道:“父亲心中自由决断,儿子又何必多言,只是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不争一朝一夕,按儿子心中所想,那齐小公子奉上此等奇物,所图不过我等一言,倒是有些不可思议,听说今日父亲考教起那齐小公子学问,但觉得有意思。”
王爷笑道:“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我早已知那书信并非他写,没想着那孩子倒是有几分伶俐,并没其他意思”说完,又对朱寒晋说道:“晋儿,此事由你而起,你倒是有什么想法?”
“正如大哥所言,父亲心中主意已定,不过儿子倒觉得那钦差大人可用,这等功勋,独我府上霸占,说不定朝中有人心思诡异,但此行下派赈灾的钦差大人可是朝中清流,若这番薯之物,真如信中所言,此等功劳,正应了他赈灾之功,到时候定也是再次高升,有如此助力,我们回都城倒是多了几分把握”朱寒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