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习司没认出那人,就是赵狗活该被绿。
赵止筏下了令,赵青也不敢阳奉阴违,他一脸歉疚的看着林辞,扭头就好好敲打了一番府里的下人,说是现有人偷偷喂食,就严惩不贷。
府里的下人不管是有异心还是没异心的,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违逆赵止筏。
就连膳房为了防止林辞偷吃,都将食物用东西罩了起来。
于是林辞彻底和他的说了再见,晚饭他也就只拿到了几颗少得可怜的玉米粒。
林辞闷闷不乐的吃着玉米粒,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赵止筏居然还没派人把他抓回院子,是把他忘了吗。
不记得最好,他还不想回去对着赵狗那张臭脸呢。
话虽这么说,林辞还是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赵止筏的院子外,他一来就碰见府里的大丫鬟画椿,对方领着一众丫鬟从赵止筏的院子里出来。
丫鬟们都脸色惨白,就连画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林辞觉得奇怪,探头向院子里看,只见一小厮跪在院中,鲜血自他身上滴落,在地上汇成血泊,在他旁边还有人提着匕,原本雪白的刃,此刻都染成了鲜红色。
小厮嘴里被塞了块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尽管如此,林辞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那天被他波及的小厮。
林辞只觉得遍体生寒,是他失了分寸,被赵止筏的待他的态度所蒙蔽了双眼,却忘了赵止筏本质是个不顾他人死活的疯子。
林辞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屋内,手忙脚乱的爬上了桌案。
赵止筏见他来了,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
林辞跳到赵止筏腿上,拉着对方的衣摆,急切的叫着。
“我回来了,你快把外面的小厮放了。”
在林辞的认知里,赵止筏还听不懂他的话,于是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整只鼠急得团团转。
赵止筏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里的书,若无其事的开了口,“回来了,就早点睡吧。”
林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赵止筏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但他也没办法,他冲赵止筏弯下了腰,恳求之意不加掩饰。
赵止筏见此,伸手轻抚着林辞的小脑袋,“先违约的是你,本王不过是执行了违约的代价。”
林辞吱吱叫唤着,举着小爪子比划。
“我就是想溜出去玩一圈,把时间忘了,没想逃走。”
赵止筏捏住了林辞的爪子,在手里摩挲,他垂下眼帘似在思考,过了良久,他缓缓开了口,“下不为例。”
赵止筏叫来习司,让对方把人拖回去,林辞冲赵止筏做了个包扎伤口的动作。
古代卫生环境简陋,小厮的伤口得不到包扎,林辞怕对方不能挺过去。
“你倒是会得寸进尺。”赵止筏轻笑一声,对习司吩咐道,“再让周子康过去瞧瞧。”
习司低着头没看见赵止筏与林辞的互动,听着赵止筏的话,还以为屋内有着第三人。
习司心底难得升起一丝好奇,居然有人能让赵止筏改变主意,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目不斜视的离开了屋子。
林辞不放心,他跑到了房门口,直到看到小厮被人抬走,这才松了口气。
他心底想着,之后有空,就去探望小厮,实在不行他就去周子康那偷点药,总归是有办法的。
林辞爬回了赵止筏的腿上,他两只爪子交握在身前,一脸平静地等候对方落。
是他将封建社会想得太过简单了,在权力下,人命不过是能随意践踏的玩物,下人的命更是被视如草芥。
而他对赵止筏来说,也不过是看着奇的玩具,等对方失了兴,他就什么都不是。
“你苦着脸做甚?本王又没对你动刀子。”赵止筏将林辞捞进手心里,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他还舍不得在青年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伤口。
要留,也只能由他留下暧昧的红痕。
赵止筏一向看不起京城那些养金丝雀的权贵,但那金丝雀若是林辞,他养一只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长得那么和他心意的,这么多年也就林辞一个。
这还不如对他动刀子呢,林辞在心底苦笑,他任由赵止筏摆弄,整只鼠今晚格外的老实。
到了就寝的时间,他没等赵止筏催促,就乖巧的爬回了笼子里,赵止筏将笼子锁上时,林辞还冲对方挥了挥爪子。
蜡烛被吹灭,房内陷入一片昏暗,林辞能听见赵止筏上床时出的窸窣声,林辞整只鼠钻进了兽皮里,兽皮隔绝了外界,给他带来一丝聊胜于无的安全感。
林辞有些迷茫,他一直得过且过的活着,就算知道赵止筏会是导致这个国家灭亡的大反派,他也没想过要改变什么。
朝代更迭,在历史上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即使他不满书中的结局,他也不觉得他有改变历史的义务。
可如今他深陷剧情的漩涡之中,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改变他人的命运,人命在封建社会算不上什么,可压在他身上真的太沉重了。
林辞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梦里小厮没有挺过去,对方浑身是血的指责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自己。
林辞从梦中惊醒,清晨的微光洒在他身上,林辞一时竟有些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