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
陆观道咽了咽喉间的干涩,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聚焦在斐守岁身上,哪里还有在后头看热闹的谢江两人。就连吻,他都不在避开,大方地,痴情地,吻了上去。
把怀中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又不忍怀中人晒着光,他撑起油纸伞。
伞面一开。
后头的花海里,走来一袭绯红与纯白。
谢江两人看到了,纷纷挥手,说道:“哎哟,哎哟,你们别打岔!”
山茶与荼蘼相视。
看见陆观道将伞递给了斐守岁,而他自己毫不费力地将守岁抱起,好似听不到守岁的埋怨。
他笑着说:“怎么变轻了?”
一步一步,朝树荫下。
斐守岁却见到花海中,折了石榴枝的荼蘼花。
“陆澹!你放下我!”斐守岁低下头,挣扎不过,脸愈发烫熟。
“为何?”
“为何?!”斐守岁压根不敢看友人脸上的笑意,“你说呢,瞎了吗!”
“嗯?”
陆观道倏地转过身子,他见鲜红的石榴枝,开在女儿家的手上,他道,“油纸伞是见素说的,他说你常年闭门修行,怕晒着。”
顾扁舟默默目移。
“但伞骨是江姑娘赠的。”
江千念:“!”怎么能卖人!
“她用了雪狼一族狩猎来的熊骨,炼制而成。”
斐守岁:“……”
“还有伞面,是谢兄从钟山脚下……”
“你别说了,”斐守岁捂住了脸,“你们一个两个……”
怎么……
念叨我作甚……
斐守岁拿着伞柄的手在颤。
陆观道察觉到这轻微的动静,低声在他耳边:“然后,我将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做成了一把伞。”
“嗯……”
“伞好看吗?”
“好……?”
斐守岁掀开早就羞赧的眼帘,他看到伞面透过些许的金乌之光,而那伞底下,是一朵朵的盛开的鲜花。
是幻术吗?
可是,太真了。
真到斐守岁移不开眼,真到斐守岁不愿承认。若是梦境,醒来后,他又会孤零零地坐在昆仑的小屋内,独自一人喝一口冷茶。
“你们……”
鲜花盛开,伞里什么都有,独属于四季的花卉,在每一个格子里张扬开来。
春的梨花兼海棠,夏的粉莲牵荼蘼,秋的苦菊配香桂,冬的山茶折雪梅。
让光透亮花瓣,于斐守岁脸上,落下一片亲昵的吻。
吻是爱吧,还有藏在爱后的千言万语。
“我想我想你了。”
“径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径缘……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