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o法郎的一顿午餐还是很不错的,有牡蛎,有鱼,有一小盘烤肉,一份水果沙拉,还有一瓶还不错的红葡萄酒。三个人都吃的很满意。
福兰问他们下午想去哪儿玩,陪他们回了旅馆,放下画架画笔颜料,下午三个人就在香榭丽舍大街瞎逛。福兰做个导游还是挺好的,嘴皮子麻利,对香榭丽舍大街上的商店耳熟能详,三个人穿的一般,但因为长得都很不错,姿态也好,倒没有被店员用鄙夷的眼光打量。
维塔丽特别会端着“外省暴户”的架子,很能唬人,看了很多家商店,却什么也没买。原因当然还是太贵了,她是有点钱,可在香榭丽舍大街上,买不了几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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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玩了一整天,晚饭在旅馆餐厅吃的,叫上了菲利克斯舅舅。福兰又跟着蹭了晚饭,还上楼到阿瑟房间里吹了一会儿牛,晚上9点多钟才走。
临走的时候,他问阿瑟,“明晚妮娜夫人家有个沙龙聚会,你会去吗?”
阿瑟犹豫,“他们大概不欢迎我。”
福兰失笑,“是啊,你差点打伤卡尔雅,他们觉得你就是个小疯子。”
维塔丽问:“什么事?”
阿瑟忙说:“没什么,福兰,你该走了。”
*
“卡尔雅?我记得他是为你拍照的摄影师,他还是个画家,是吗?”
“不是,他是——他创办过一份杂志,是杂志社的社长。不过那份杂志已经被查封了。”
懂了,大概是什么进步杂志。
“你跟他——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他有点窘,但又觉得非常有趣,有些讥讽的微笑起来,“是他要给一个写了狗屁不通的‘诗歌’的人说好话,我觉得他有点愚蠢。”
“
然后呢?”维塔丽追问。
“然后——魏尔伦的手杖里面是一柄细剑,我就这样,”他比划着动作,形象的再现了当时他的行动,“我可能划伤了卡尔雅,他们都觉得我有点‘疯狂’。”他满不在乎的说。
“卡尔雅是魏尔伦的朋友吧?”
“对。”
“他们是责怪你的‘疯狂’,还是责怪魏尔伦不该将你带到巴黎?”
“都有吧。我不太在乎这个。”
维塔丽心累,“你要知道,你在巴黎认识的人全都是魏尔伦的朋友,你来巴黎是为了认识巴黎文艺界的名人,是为了出名,为什么魏尔伦不阻止你的胡闹?你想过吗?”
阿瑟愣了愣,“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魏尔伦一定说,你就是你,你不需要改变你的天性、你的本真,对吧?”
他想了想,“对。”
“他从来没有说过,‘你不该这样’、‘你不该那样’,对吧?”
“他没说过。”
“他纵容你,甚至鼓励你的放纵,对吧?”
“确实。”
“所以你才会觉得,他认真听你说话、能够完全的理解你,是这样,对吧?”
“你怎么——”他不安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是说,他故意的?”
“我们先来谈谈一个重要的概念:你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否需要遵守社会的基本准则?”
“看情况。”
“你不能杀人,如果对方没有对你造成伤害的话,对还是不对?”
“对。”
“人人都遵守社会准则和法律,才能保证你这个渺小的‘人’能够获得自己的基本人权,对还是不对?”
阿瑟惊讶的看着她,“你在皮埃尔先生家都学了些什么呀!”
“学到了辩证唯物主义。”
“什么?”
“回答问题。”
“噢——你说的对,但是……”阿瑟蹙眉,他心里有点乱,觉得妹妹跟自己记忆中的妹妹不太一样了。也许,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妹妹已经飞快长大了。“我说不好,我希望能够过着一种、一种畅快的生活,可以不用考虑金钱、地位、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我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而不用考虑其他的。世俗的琐事,会让人失去那种‘通灵人’的气质。到那个时候,我就完了,全完了!”
“你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你和魏尔伦?”
“别提那个懦夫!”他气恼的说:“你说的没错,你真是个聪明姑娘,我可能不爱他,但他既然说了爱我,怎么可以仍然爱着玛蒂尔德?”
维塔丽又要扶额:这家伙的重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