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自己問。
感謝我剛才不曾揭穿你的謊言,配合你在前任面前故作親昵麼?
感謝。。。。。。白臻榆短促地輕笑,眼睫掩去眸底暗沉——
可我要的從來就不是感謝。
他迎上虞洐的視線:「所以現在也不用演戲了吧。」
虞洐愣了幾秒,隨即勾唇:「你真是太聰明了。」
在兩相對峙中,菜已盡數上完。包廂的門重重闔閉,空氣像是一團靜滯不動的死水。
白臻榆掀起眼:「我不吃辣。」
他瞳色幽深,意有所指。
這句話好似嫩綠的苗,終於度過暗無天日的光陰,破土而出。
-------------------------------------
不歡而散後,虞洐短暫地進行了下自我反思,但最後不了了之。
他太久沒試著從自身上找原因。
所謂的審視和自省都忘了個乾淨。
於是虞少爺選擇將此次不快拋之腦後,繼續醉生夢死。
如果午夜夢回時能想起白臻榆那情緒深刻的眼神,或許也會覺得心臟某處傳來微弱又細小的震顫,但他很善於應付這種情況,會儘快地讓自己好過起來。
他大致確定,白臻榆該是喜歡他的。
但這份喜歡的深淺,卻無法從對方淡漠的皮囊上窺見分毫。
想到此處,虞洐微彎的眉眼夾雜起些許不解。
為什麼呢?為什麼白臻榆會喜歡他?
是這幅樣貌真有讓人一見鍾情的能力?還是他還不夠爛,無法讓所有非同類的人敬而遠之?
虞洐費盡心思地想,想自己同白臻榆是否真有所謂的、刻骨銘心的交集,努力在回憶里試圖探查到有關對方的蹤影,以至於能把「原因」縫補起來。
可早就說過,他忘性大,尤其是感情。
自己的性格自小便貪婪又自私,大概也做不出什麼「英雄救美」的蠢事,以至於讓白臻榆十幾二十年都記得,念念不忘,情根深種。
實在想不明白,虞洐便沒為難自己,也沒什麼開口詢問白臻榆的意思——對方從頭至尾好像也沒要求他愛他。
就算到最後「真相大白」,虞洐歪歪頭,隱約覺得好笑,眼底如霜般冷漠,折射出銀色的寒芒,他寄希望於白臻榆的理智,不會讓局面變得不好收場。
「感情這東西,的確是很難負責啊。」
是重複千萬遍的說辭,烈火灼燒飛蛾時,從來也不用猶豫。
愛這東西奢侈又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