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均推開玻璃門側身,遊星先進去,室內空調的涼意撲面而來。
「我是老闆。」說完,他大步向前,留她一人在後。
方才他開車去了趟風平村,事情忙完本準備回市區。驅車路過停車場時正好見到艱難走崎嶇山路的她,鬼使神差間,他下了車。
遊星小步跑跟上他,二人進了精品咖啡館,濃郁的焦苦咖啡味撲面而來,像是美式醇厚的味道。
此時沒什麼客人,只有一個帶圍裙的店員在吧檯。
咖啡館的一面靠街邊,用的透視玻璃牆,外面是露天咖啡,街邊與咖啡館之間有一大塊草坪。
這要是在寸土寸金的川平市,指不定得三位數才能買到一杯咖啡。遊星走到吧檯拿菜單,一杯二十五塊。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店員:「你們家的咖啡定價這麼低,利潤空間大嗎?」
周硯均答道:「咖啡豆自產自銷,你說呢?並且咖啡定價在市場裡並不低,屬於正常範圍內。」
遊星鮮少主動點咖啡,要麼不喝要麼別人請客,她咧嘴笑:「我不喜歡喝咖啡,喜歡喝酒。你要是問我哪款威士忌的價格,我能倒背如流。」
店員雷蕾打斷他們二人的對話,問他們要喝什麼。
遊星扭頭看向雷蕾頭頂的菜單,轉而看向周硯均:「我可以親手做一杯嗎?」
沒等周硯均回應,她徑直走向吧檯處。雷蕾沒得到肯,很是猶豫。
最後周硯均招招手,店員將圍裙交給遊星,笑到:「正好,我可以去上個廁所。」
遊星對這些設備一頭霧水,拿起手機搜索『咖啡製作流程』。搜索的結果五花八門,讓她暈頭轉向。
周硯均仍坐在吧檯處,單手支撐桌面,手邊是不知何處冒出來的保溫杯,看她並未開口就沒主動幫忙。
遊星搜尋無果,將手機熄屏放進包中。笑容堆滿臉:「周總,我知道您是個熱心又善良的老闆。」
「麻煩你教一下,我很聰明的,一點就通!」撒嬌對她而言是信手拈來,但由於對方不是熟悉之人,她的撒嬌收斂許多。
「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高大威猛,成熟穩重,溫柔體貼,帥得讓人窒息的周總,你就幫一幫好學不倦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可以嗎?」
周硯均覺得自己再不過去,能被她雷死。
遊星的目的達成,狡黠一笑:「先謝謝周總!」
周硯均沉沉的嗓音從她頭頂傳來,給她一一介紹每個器具及功能,認識完咖啡機和磨豆機後,他示意遊星將手柄取出,一步步循循善誘。
他的表述清晰,遊星腦子也轉得快,很快便取出咖啡粉和稱量,再是布粉,壓粉,裝緊手柄,萃取。她的每一步操作,周硯均都在一旁提醒易出錯的點。
將萃取液加入泡發好的牛奶後,大功告成。
遊星十分有成就感,小心端起滿滿當當的杯子淺嘗,「nice,從來沒有覺得咖啡這麼好喝過!」
周硯均的嘴角淺顯上揚,抬起吧檯上的保溫杯蓋喝了一口。
—
黑夜的山裡,繁星點點,閃爍的間隙構成了浪漫的代名詞。
此時是夜裡十一點,遊星坐著周硯均的車回市區。傍晚單是幫忙挪動一筐又一筐的咖啡果,就把她累得夠嗆。第二日要繼續採摘,李宥雨和其他人留在種植園,她沒帶換洗衣物,只得搭乘周硯均的順風車回縣城。
她很累,但很不適應只有兩個人的逼仄空間裡,冷場尷尬。她強撐著,也努力找話題。
「周總經常走這段山路嗎?」
「嗯。」
經常走還這麼慢,遊星瞥了眼,時二十,要她那群喜歡刺激的朋友,得往死里踩油門。
「周總怎麼會想著發展咖啡業啊?」他有大好前途,寬闊而燦爛的羅馬大道,可他卻選擇回鄉走一條崎嶇不平,不知未來的山路。
下午他為她一點點介紹產業,講述如何從零成了今天。雖語氣平淡,但他的眼神里還是透露了自信和自豪。而這也是她和他認識,話最多的一天。
「為了響應國家號召,在鄉村大舞台上建功立業。」
遊星一時語塞,乾巴巴回了句:「沒毛病。」
她將車窗按下,風涌了進來。山路沒有路燈,有的只是昏暗的路燈及車前的近光燈。
蟬鳴與蛙聲奏響夏天的交響樂,天空的繁星是舞台的燈光,樹木是觀眾,歡樂搖擺。
遊星鮮少去鄉下,像這種來自田野的靜謐與車水馬龍的城區燈紅酒綠的嘈雜夜店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前者沒有太多聲音卻填滿整個胸腔,後者卻像抽水機般,越躁動,內心越空蕩。
「周總方便問一下你的高中在哪兒讀嗎?」
遊星的問題很突兀,沒頭沒尾,周硯均瞥她一眼,「怎麼?」
「問問,萬一我們是同學呢?」
周硯均不覺得有『萬一』的情況,「高一高二在流原一中,高三在川平一中。」
遊星故作驚訝:「川一中啊,我等廢柴只能遙遙望之。不過我有個朋友也在川一中,她成績不錯,走的特長生進去的。她是2oo9級的,你是哪一級?」
「2oo9級,她叫什麼?」
遊星挑眉:「不告訴你!」
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干聊中,不知不覺進了縣城。遊星看他熟練地左拐右拐,卻不問她住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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