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認知和見識,她沒辦法想像有優秀男人母胎單身,若有,肯定是不可擺上檯面問題。
周硯均不可能將自己內心披露給眾人看,李宥雨也不得知原因,「你別瞎腦補,周硯均是喜歡女人的,妥妥直男。估計就是忙,沒時間。不然也不會默認我為他張羅相親。」
遊星若有所思點頭,「你說他的好朋友的時候,黃、黃什麼來著,我真岔了一下,以為。。。。。。。。」為了不經意將話題往此上面引,她故作不記得人名。
「黃雲錫!」李宥雨對他的事知道不多,「他也是個優秀的男孩子,本來被保送到國內頂尖大學了,只可惜了。。。。。」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遊星每一個音都踏不實,飄著的。
「不知道,只有我哥知道吧。當時學校把消息鎖死,傳得沸沸揚揚,但就是打聽不到虛實。」李宥雨在縣一中,知道的碎片信息都是李宥珍所言。
李宥珍成績好,初中以縣第二考上川一中。而縣第一的周硯均本是高一就該去川一中,但周媽不讓,他便就讀於縣一中。
李宥珍當時陪著周硯均,目睹黃雲錫的媽媽在屍體前歇斯底里喊他的名字,哭暈在眾人面前。
遊星手裡的蘋果氧化變色,李宥雨催她快吃。她木訥咬下一口,「你見過他嗎?」
李宥雨只見過兩次,是她去找李宥珍時,大家順道吃了個飯。第一次他比較靦腆,話少,第二次就活潑許多,開玩笑也有梗。「我覺得他就是有些慢熱,看著不像有抑鬱症,所以當時知道的時候真的很難接受。」
畢業後某次李宥珍同學聚會,有同學說見過黃雲錫的媽媽,看著精神狀況不大好。「宥珍說他媽媽挺漂亮的,但後面兒子死了,她老得像五六十一樣。」這些陳年往事,除了讓人短暫難過和嘆息,旁人該怎麼生活就怎麼活。只有當事人,永遠活在了那片沼澤地里。
她垂頭,嘴角諷刺上勾,「是很好看,可好看有什麼用。」腦海里浮現那個女人的模樣,一頭大波浪卷,紅唇電眼,紅色齊膝包臀裙和駝色風衣。踩著恨天高才努力和遊星視線齊平。
她挑釁的目光像烙印一樣落在遊星心上。
「什麼?」李宥雨聽到後半句,「你認識黃雲錫?」
「不認識。」
—
李宥雨走得早,看護還兼職其他病人,去了別的病房。她獨自枕著靠枕漫不經心看手機,無聊打發時間。眼下九點多,走廊寂靜一片。
病房房門中間是一塊水紋玻璃,餘光下看到有個黑影過,她瞬時驚覺,自從上次被入室男人嚇一跳,她的膽小加劇,草木皆兵。
半晌後,敲門聲響起。來人不管裡面說沒說話,自覺將門打開走了進來。
看清來人後,她放鬆下來,無視來人。高大身影坐她床前,影子落在她的頭頂。
遊星一時間不知給什麼反應,上一面兩人劍拔弩張,他摔門離去,這一面讓她泰然自若打招呼,她勉強不了。遊星面對不喜歡或討厭的人,很少會當面甩臉色。無論多討厭,她都能故作無事的笑著打招呼,但她發現對周硯均無法掩飾或者佯裝原始情緒。
靜了半晌,她才問:「。。。。。。你怎麼來了。」
周硯均將保溫壺放桌上,「奶奶讓我給你送過來。」
「謝謝。」
他『嗯』了一聲,陷入無盡的沉默。氣氛凝著,似乎空氣的流動度變慢。
周硯均問她要不要喝,遊星點頭,他忙活撐開小桌板,盛湯。「有胃口嗎,還發燒嗎?」
「低燒,但精神好很多了。」
他的動作,流暢連貫,一看就是時常照顧人的熟練型。他把碗放在小桌板上後用手背試溫度,推到她的面前。
她看了眼湯,又看向他:「不是說你晚上要應酬嗎?」
「嗯,結束了。」他向來不愛應酬,不愛喝酒。他走得早,吃飯後找了個無法推脫的理由撤了。飯點時奶奶便打電話讓他送煲湯。周硯均糾結許久,還是來了。
遊星不知道怎麼尬聊,但靜如死灰的病房讓人很不自在,她其實很飽了,但還是拿起湯匙舀了勺,「這兩天忙嗎?」
「還好。」
遊星真不知該怎麼和他聊下去,「剛剛宥宥姐來了,不過她有事就走得早。那你呢,什麼時候走。」眼下快十點,不早了。
「。。。。。。。。」
凳子還沒坐熱。
遊星又言:「我不是趕你走的意思,只是時間不早,我怕回家晚,奶奶擔心你。」
「一會。」
她很努力假裝兩人沒吵架。「我。。。。。。。前兩天發現家樓下有個包子店很不錯,下次我帶你去。」
周硯均大致了解她,這句話實是她在示好。「嗯。」
得到對方積極反饋,她放鬆許多,「包子鋪還不算什麼,你什麼時候去川平,我好好請你一頓才是真的!」
「好。」
遊星絞盡腦汁與他尬聊,聽他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嘣,她累了。和周硯均比,她永遠沉不住氣,索性做個爽快人,先彎腰就彎腰,「周硯均,你、還生氣嗎?不生氣了行嗎?」
「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生氣還是不生氣,除了單字,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平生她最討厭的就是悶葫蘆,戳一下,說一個字。
周硯均反問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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