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學東西就是快,半小時後他能熟練掌握,秦艽這才收回手,「先用幾個月的手法按摩,等肌肉徹底放鬆之後再做針灸或者小針刀,到時候效果會更好。」
「對了,我寫個方子,你出去的時候去把藥抓來,煮水泡腳,泡完把藥渣敷在傷處。」現在所里只有幾樣常用西藥,中藥是一味沒有,買藥都得上地區或者省城。
賀連生隱約知道她的厲害,自然是信任的,雙手接過,「謝謝。」
「謝啥。」老娘可不想你再被雞賊男擠兌成瘸子。
*
接下來半個月時間,秦艽白天適應工作,晚上就幫賀連生按摩腿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她感覺沒幾天,那條腿的肌肉和經絡都放鬆不少,就連他自己也說酸脹感減輕不少。
上輩子他們明白彼此心意太晚了,那個時候她也一直在想法子想要治療他的傷腿,看過不少專業書籍,可惜受傷年頭太久,想要完全治好不可能了,只能減輕他陰雨天酸脹疼痛的感覺。
他們小日子蜜裡調油,可惜隔壁趙家卻愁雲慘澹。
趙海洋覺得,最近爸爸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雖然爸爸以前不是經常在家,但每次回來心情都好,零花錢隨便一給就是一毛兩毛,最近卻不一樣了,爸爸天天在家,卻一分零花錢不給,他磨半天頂多能要到兩分錢。
這不,正想著,裡屋的妹妹就被爸爸打發出來,委屈巴巴。
趙海燕吸著鼻子,擦擦眼淚,「哥哥,我想吃冰棍兒。」
「沒冰棍兒,小賣部賣光了。」
「哼,哥哥騙人,我看見紅旗哥哥吃的奶油冰棍兒,可甜啦!」
「劉紅旗他爹是團政委,你爹這麼多年還只是個副營級幹部,你拿啥跟人家比?」趙青松躺在炕上,很是不爽地說。
他也知道不能沖孩子發脾氣,平時他也很少發的,可今天就是感覺控制不住,尤其是聽說廠里最近安排賀連生陪同陳老出差的事,他更不得勁了。
倆孩子悄悄吐吐舌頭,跑得比兔子還快,自然也沒看見爸爸眼裡的失落。
趙青松原本以為,這次護送陳老去海城的任務肯定是交給他的,因為以前這樣的大任務他都是第一人選,再加上陳老還是他親自接過來的,絕對十拿九穩。
誰知道他等啊等,家裡也交代好了,還在寶珠面前放出大話,說要給她帶東西,結果臨出發才知道,組織上換人了,換的不是別人,還是賀連生……
換誰不好啊,偏偏是小賀。
小賀可是受過傷的,肢體靈活度不如他,又脫離一線很久,無論經驗還是體能都不如他,為什麼?明明那次從農場接人到小心陪護,一路都是他在做啊,小賀只是機緣巧合與陳老相認而已,為什麼?
他腦海里有很多個「為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問,不能問。
趙青松悶悶的躺了一會兒,劉寶珠回來做飯,發現他在家還挺奇怪,「你這麼早就下班了?」
「嗯。」
「幾天沒見小賀,你要不請他來家裡吃個飯?正好我買……誒誒你幹啥去,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不吃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氣,明明沒有任何人惹到他,可就是控制不住想發火,作為一名成熟理智的男人,他必須在發火前離開家,找一個沒人的地方。
另一邊,秦艽也是剛知道小賀要出差的事,心裡很高興,這都是他為自己贏來的機會。
「出去別太省,別餓壞自己。」
「把外套帶上,萬一著涼。」
「這雙破洞襪子別帶了,帶兩雙的。」
「毛巾換條的。」
……
其實他的自理能力很強,歷來都是自己收拾行李的,但此刻,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像一隻小蜜蜂似的忙進忙出,只為幫他打包行李,他心裡就湧出一股暖流。
「別太累了。」衝動之下,他一把抱住她的腰,下巴支在她肩膀上。
「好,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跟陳老出去其實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因為陳老在業內的身份,敵人肯定隨時在關注他的動態。
「對了,別忘記按腿,每天晚上按半小時。」
「好。」
上輩子這樣的出差場景其實不少,秦艽比現在還囉嗦,嘮叨,他每次都是笑眯眯的聽著,最後跟她握個手,然後拎上行李,一瘸一拐的轉身,從不回頭。
*
送走小賀之後,秦艽的工作開始正式步上正軌。雖然基本沒啥病人來找她看病,但辦公室的雜事也不少,老錢是個粗人,自己不怎麼會做辦公室的事,其他醫生年紀太大,也是兩眼一抹黑,秦艽算是唯一的鮮血液,像這種雜事肯定就是落她頭上。
大概每一個人進到單位,都得有這麼個過程吧,秦艽安慰自己。
尤其是以前各級單位下發的文件,東一份西一份亂七八糟塞在柜子里、抽屜里,甚至還有好幾份紅頭文件被拿去墊桌腳。
也幸好冷河鎮天高皇帝遠,不然這種事被革委會抓到小辮子,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花大半個月,終於把衛生所所有事情理順,該收的收好,分門別類放好,這天,她終於能在工位上歇會兒。
忽然,一個中年婦女帶著個半大男孩來到門口,「小秦大夫?」
秦艽抬頭,覺著這婦女有點面熟,應該是在家屬區見過的,「進來吧大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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