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成道了谢,接过。
然后,迈开步子朝电梯走去。
迟溪跟在他身后,表情匮乏,看着他伸手去按电梯、进去。
然后,也漠然地抬步进去。
电梯一层层上升,两人间的气氛也越是沉默。
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彼此僵持着。
但目光又离不开彼此。
电梯终于到了,脚步踩在绵软的地毯上静默无声。
长长的走廊里铺着红色的地毯,一眼望不到尽头。白天窗帘全都下着,走廊里昏暗地令人不适,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滋生着。
如黑暗里蔓延的苔藓。
湿滑、黏腻。
迟溪无声地跟着他,终于抵达门口。
见他伸手去刷,她终于忍不住了,按住他的手,唤他:“蒋聿成。”
他回身抵着门,表情冷峻:“怎么,不敢了?”
极具攻击性的男人,往往更激起女人的征服欲
迟溪觉得他此刻的行为更像是在跟她较劲,倒不是真的想跟她发生什么。
他不是那种纵欲的人,相反,他非常理智,也很克制。
但这样的他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几分陌生。
同性相斥是一个客观事实。
这样的他总免不了激起她身上所有的刺,和藏在温雅表象下的反骨。
“我有什么不敢的?”迟溪不动声色压下心头所有情绪起伏,笑着说,“我是怕你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大白天的,你不怕上明天的头条?”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接,像无声的较量,短兵碰撞,好似有火星子迸溅出来。
“咔哒”一声响,房门刷开了,蒋聿成顺手推开门。
这是尽头拐角处的洋房,很大,半弧形的,推出去就是露台。
厚重的窗帘将午后的阳光尽数遮挡在室外,只透进一点朦胧的橘光。
待眼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迟溪才看清室内陈设。
偌大的一张床,被褥齐整,复古的电话机和台灯静静摆放在床头柜的位置。
迟溪在床边坐下,看到他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了。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
太安静了,只有窗外偶尔开过的车辆疾驰声,伴着鸣笛和鸟叫。
迟溪觉得脚有些疼,这才发现鞋带的扣子错了位,金属带扣割到了脚踝的地方。
她伸手要去脱鞋子,一只手快了她一步,抬高她的脚踝、解开带扣,轻松将这只鞋子脱下,换上了酒店备用的拖鞋。
继而是另一只脚上的鞋,依法炮制。
这样体贴的服侍让她有种不太适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