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人听到尹宗的话,只当没听到胡文康和索恒提起宋泽这件事,按照尹宗的命令执行。
咕噜咕噜看着胡文康和其他人被强行灌水时抗拒的模样,索恒目光落在他们湿了的衣衫上,显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被灌水,看到两人拿着两升的矿泉水朝自己走来,索恒打了个寒颤。
有一个专门给人做打手,处理脏事的弟弟,这些审讯手段,他再熟悉不过。大量灌水,不允许如厕;灯光调亮,剥夺睡眠;降低温度,强行逼迫本就濒临崩溃的人保持清醒
虽然没动手打,可这种‘软刀子’,最是煎熬磨人,除非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怪不得,他被带来的路上,看到被抓的人不止他一个;参加过狂欢俱乐部活动的那些人,说到底都是欺软怕硬,只会猎杀弱者,遇到铁血手腕如尹宗,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唔”
索恒挣扎着,被灌下一大瓶矿泉水。
才灌完,索恒脑子嗡嗡嗡的,就听到前方传来审讯人员冷漠的声音。
“再重复一遍,上一次你们的活动地点是?”
“莫亮,你确定自己杀的只有两个?”
“上一次活动举办人的特征是什么?”
膀胱涨得□□客行想死,温度的降低,让他浑身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偏偏,这群人问的还是那些老问题,硬要从他们牙缝里逼出点什么来,根本不管宋泽,仿佛没听到他的举报似的,得不到反馈,胡文康越发沉不住气,明显比之前更急躁。
什么情况?
听到审讯人的问题,索恒也很懵。
作为狂欢俱乐部的客人,胡文康都亲自举报宋泽了,为什么审讯室的人都不为所动?杀戮者可是狂欢俱乐部作恶最多的人,他才是最应该被抓起来的,他可比他们所有人都有审讯的价值。
索恒想不明白。
风雪山庄这一次的活动索恒没去,但作为骆飞的秘书,他清楚自己被抓是因为骆飞,风雪山庄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因为想让宋泽被带回来,保住弟弟的性命,才攀咬宋泽。
一次抓那么多人,偏偏漏掉了罪大恶极的杀戮者宋泽。
唯一的解释,便是宋泽的背景,比他他想象中的更深,深不可测到尹宗都不敢动。
很快,在几名审讯员的连番逼问下,索恒没心思再思考关于宋泽和索平的事
在单向玻璃另一侧盯了几个小时,各个审讯室的人换过一次班后,尹宗在秘书的提醒下离开。
走廊上,秘书跟在身后,好奇低声询问:“司长,您说宋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呐?也太厉害了。”
他私下里,把尹司长级别之上所有人都猜了一遍,根本猜不出来。
尹宗也猜过,不敢确定,只说:“心机如此深沉,一定经过多年沉淀,至少应当比我年长。”
秘书:“您说得对。”
尹司长四十多岁,上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比尹司长年长,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对了。”尹宗似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秘书:“有没有找到那群人口中的杀戮者踪迹?”
宋泽绝对不可能是杀戮者,杀戮者百分之百另有其人。
是被宋泽干掉了?还是被宋泽关在了其他地方?
尹宗很后悔,自己没问宋泽要一个联系方式;给他发送证据的邮箱是虚拟地址,拨号的号码也是虚拟号;就连胡文康举报的宋泽的家——
想到那一片防护级别和军事基地没什么区别的地段,尹宗更是心惊。
总而言之,除非宋泽联系他,否则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与宋泽联系,自然也无法问顶替了杀戮者身份的宋泽,把杀戮者弄到了哪里。
“没有,自从风雪山庄的活动之后,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他进去的记录,没有出来的记录。”看过录像的他们都知道,出来的人,是宋泽。
——
晚上十点,亚特兰号。
煎熬了几个小时的何正治看到推门进来的裴炎,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大步走向裴炎,给了他一个大力拥抱。
“你终于回来了!”这几个小时他担心受怕,就怕裴炎被抓住,待在404房间里来回踱步。
裴炎拍了拍何正治肩膀:“我没事的,别担心。”
说着,裴炎推开何正治,摘掉一只耳机擦了一遍才递给何正治:“阿正,你和我一起听,我怕我听漏什么重要的东西。”
裴炎花了一笔钱,向游轮的清洁工借了衣服和工牌,戴着口罩在各个房间负责打扫,打扫了几个小时后,终于有机会进入骆飞所在的1509,趁着打扫的机会,他在骆飞的房间安装了监听设备,方便掌控骆飞的一举一动。
何正治没拒绝,把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说:“十二点后,你上半夜,我下半夜。”
裴炎点头:“好。”
——
作为服务方,为了给甲板以上楼层的客人们提供优质的服务,夜间也依旧有人轮班,与白天无异,因此,凌晨三点,供船上工作人员居住的甲板以下四层,仍不断传出说话声与脚步声。
甲板以下四层隔音本来就不如上面客人们居住玩乐的地方好,就算是换班休息的人,躺在自己那狭小的隔间里,也能清楚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能不能睡着,全凭个人体质。
高敏人群,如宋泽,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因此,下班的宋泽冲完澡后,赤裸着上半身,背靠坐在狭窄的床上,靠着墙壁沉思,嘴里含着一根烟,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黑色打火机,这里空间狭小,烟味难散且难闻,会影响到周围其他工作人员,宋泽并未点燃,只靠着烟上那点轻微的苦涩打发无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