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云瞥见准备离开的人反问,“你不想知道我来这里是干嘛的?”
说的好像他问就会说一样!程郁翻了个白眼,一副毫无求知欲的模样,“姚大夫,我今日是给通判家的千金做婚服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姚舒云眉眼微挑,“原来是这样。”
漠不关心的表情,再加上昨日早上那番话,程郁顿时没了好脸色,当真觉得他好欺负是吧,他是喜欢姚舒云,而且是整整五年时间,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低贱,上赶着倒贴。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从来没干过。从现在开始,他要是在找姚舒云,他就是……
正想着,程郁已经跟着小丫鬟的脚步进门。妙娘提着箱子站在大厅中央,隔着山水刺绣图的屏风,前方的视线模糊,根本瞧不见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程郁与妙娘默契,可以说瑞绣坊是靠着两人这一步步将其带到如此规模,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官家,生怕被人抓住错处似的,直到里头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程东家,听说你不想接本小姐这一单生意?”
“小姐说笑了,瑞绣坊本来就是敞开门做生意,怎会有不做的道理?”早在老嬷嬷找程郁之际,他就知道见面肯定有这么一出。
“那本小姐怎么听嬷嬷说,程东家今日背着行囊?”这小姐的声音听着温和,实际语气掺杂着几分咄咄逼人。
要是前几年刚到这里的时候,程郁或许会害怕,如今也算熟能生巧,淡定行了一礼,“老嬷嬷怕是误会了,我家小弟近日在同窗家住着,昨夜让人传信回来,让我这个兄长送几件衣服过去,我这不是想着今日要来通判家,便顺道送过去,不曾想一出门正好与小姐的嬷嬷撞上。”
仗着嬷嬷不会搜行囊,睁着眼睛说瞎话,端坐在上头的小姐隔着屏风观察外头的人,真相到底如何,她不想多计较,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听闻瑞绣坊是近些年城中热门,近些年出的服饰引领城镇城中贵女纷纷购买。女子大婚一生仅一次,我希望程东家也能给我的婚服出些新颖的想法。”
“小姐,这柳家……”
“我母亲说婚服一事由我全权做主。”
一旁的老嬷嬷似乎想说些什么,被里面的小姐阻止。吃瓜的程郁算是琢磨出味道了,这小姐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年代结婚不像现代那么随意,三书六礼、婚礼格局一样都不能出错。两族联姻是为家族更好的延续,婚礼更是两族颜面,要是这小姐有什么出格的想法,苦得就是他们这些做衣服的人。
站在屏风前的两人露出一丝苦笑,他们接的事什么生意啊。
程郁几乎是硬着头皮,在嬷嬷犹如杀人的眼神下询问,“不知小姐的想法是?”
“以霞相伴。”
从这院子出门,程郁与妙娘都是蒙的。程郁抿着唇上了马车,直到车走出百米远,终于忍不住爆发,“这小姐什么意思,让我们来一趟就给四个字?”
别说人了,连身材尺寸都不知道,这也不是元宵猜灯谜,猜对给奖励。程郁甚至怀疑,这小姐莫不是与万绣阁有些交情,故意为难他。
妙娘更是一脸茫然,头一回遇上跟他们猜字谜的小姐,“东家,这我们要怎么下手?”
瞧那小姐的态度似乎想让他们自己猜,凭这四个字如何猜得?
“怎么办?回家躺着,老子不干了。”
看着几乎是气得跳脚下车的人,妙娘头疼不行,一旁牵着马车的小馒捂嘴偷笑道,“林管事,东家这样怕是不好哄啊。”
“算了,让东家冷静几天吧。”
都快弱冠,东家还是孩童脾气。不过,妙娘算是捏准程郁的脾气,他回回都说不干,但每回出事,他必定出现,这次他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倒是这通判家的小姐,提出这四个字必定是有原因的,应该派人好好打听打听这件事。
接下来的时间,程郁将摆烂进行到底,不是躺在院子里打盹,就是出门溜达,丝毫没把通判家的事放在眼里。人闲着无事,就开始挑三拣四,嫌弃家里余婆子洗菜不干净,又嫌弃她煮饭难吃,最后被装傻充愣余婆子饿了一顿彻底老实。
正巧,第二日住在周家多日的程锦归家,颓废的程郁终于找到一丝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