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上一时乱糟糟的,谁也不曾料到老爷们还没有开始发作,这表姑娘就如此不经吓,居然要寻死觅活的!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忙去拦着沈随晚。
就在沈随晚的头要撞上柱子时,她就被春绿在身后抱住了身体。
春绿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你不能想不开啊!”
沈随晚却不听,不听。
她脸上沾着泪痕,“你不要拦我……我已经没脸面对舅舅们了,你就让我去死吧!让我亲自去到秦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请罪!”
说完,作势要去撞。
吓得屋里头的丫鬟婆子又去拦。
所有人都在劝,表姑娘,不要啊!
好端端的祠堂,一下子乱得跟菜市场一样!
何洛梅见状,脸都黑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之前如此蠢笨木讷的沈随晚这次居然学聪明了,开始装可怜要寻死了起来!
人命关天,就算她与沈景钰私奔,这罪名也绝不至于以死谢罪!
果不其然,在气头上的秦诚宁一下子倍感郁闷,他也是被沈随晚一心要寻死的行径吓了一大跳,怕她真的一头撞死在秦家各代祖宗前,于是眼皮猛跳。
“够了!”
秦诚宁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谁说让你去死了?!”
演了半天的沈随晚听见了这话,动作一停,也不寻死了。
她放弃挣扎,突然安分了起来,又识时务地冲他跪了下去。
“是,随晚这便不寻死了。”
“随晚这就听舅舅的话,定好好地活着,还请舅舅责罚我,别气坏了身子。”
秦诚宁倒吸一口气,“你!”
何洛梅这时起身,轻轻啜泣地劝道:“是呀老爷,随晚到底是你的外甥女呀……随晚平时一向听老太太和大伯哥的话,从不出言顶撞。你还是不要出头了,还是让二哥和老太太过来吧……”
秦诚宁在兄弟里排行最低,不像其他人家里的那个最小的孩子得到最多的宠爱,在秦府,秦诚宁反而成了最容易忽略的那一个。
更何况,他上面两位兄长皆异常出色,政绩斐然,做的官也一个比一个大。
而他资质平凡,在两位兄长的衬托下,便更加得黯然失色,常年无形的打压下,秦诚宁便养成了好面子的脾性,心理也有些扭曲。
听到何洛梅这般说,秦诚宁气血一下子涌上来,一时更是拉不下脸来。
于是更加觉得方才沈随晚的所为,都是看扁了他这个三舅舅,所以才忤逆他的!
一时半晌,三爷秦诚宁已经在气头上,就算一把火就能将其点燃起来。
何洛梅看着跪在地上的外甥女,叹了一口气。
“五姑娘,你今日穿着这身衣裳回来……你便实话告诉舅母,你是不是同小侯爷有染了?真的非小侯爷不可?”
说到这里,她美丽的脸上又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
语气仿佛是很心疼她。
“五姑娘,你就告诉舅母……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已成定局,舅母也可以为你做主。”
沈随晚明眸眯了起来。
何夫人的话很值得推敲。
若是前世的她,重点绝不是放在“与沈景钰有染”这事上面,而是……觉得何洛梅会替她做主,何况何洛梅之前表现得那么心慈善良,她真的会误认为舅母想要帮她。这样的话,鬼迷心窍的她就有可能嫁给小侯爷。
如果她真的接住了何夫人抛来的橄榄枝的话,她的清白便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她这个舅母,果然心机深沉。
沈随晚若有所思,没接话。
但秦诚宁却因为自己夫人的话,更是笃定了他这个远方外甥女已经跟小侯爷发生了什么。
这个孽障!
他们府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姑娘?!
他伸出手,气得颤抖。
“来人,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