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素一下站到王倾君身边,扶住了她,低声道:“主子,沉住气。”
王倾君本来没觉得如何,待见叶素素和葡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时也紧张起来,暗暗嘀咕:陈文安这么可怕?
陈文安在殿外站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迎出来,不由嗤笑,朝费公公道:“王贵人一步登天,成了太后娘娘,眼中无人了啊!居然连派一个宫女相迎也省了。”
费公公也暗暗埋怨王倾君,太后娘娘哟,殿下还小,现下朝政是陈家的人把持着,宫闱之事,又是公主殿下把持着,您怎么看不清形势呢?居然不给陈侍中一个面子。若他真个恼了,纵您是太后娘娘,也要吃亏的。
陈文安见费公公作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不由挥手道:“好了好了,她矫情着,我还同她一般见识不成?”说着领先进了殿。
一个是现时天下最尊贵的太后娘娘,一个是把持朝政的准驸马,他们要闹什么花枪,旁人如何敢当面置评?费公公不敢多说,只点头哈腰,跟在后面进殿。
听得脚步声和宫女的请安声,王倾君柱了拐杖坐回榻边,吩咐叶素素和葡萄道:“到房门口迎一迎罢!”
叶素素和葡萄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忙忙迎出去。
“见过侍中大人!”见陈文安走近了,叶素素和葡萄忙行礼,迎了陈文安进房。
王倾君攥着拐杖坐着,莫名的,却有了底气,自己现下是太后娘娘,谁个不听话了,冒犯自己了,给他一拐就是。
她正寻思着,帘子一揭,进来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的俊俏男子,该男子眉若竹叶,眼眸照人,相貌却是不输司徒元。
陈文安进了房,对叶素素等人一挥手道:“都下去,我有话要和太后娘娘单独说。”
费公公早率先退了下去,叶素素和葡萄不由看着王倾君,颇是心焦。陈文安不比千金公主,千金公主再嚣张,毕竟有些虚张声势,陈文安却是实权人物,他真要出手,太后娘娘是讨不了好处的。
王倾君见了陈文安这一个气势,略一思忖,便对叶素素和葡萄道:“你们下去罢,陈侍中是国之忠臣,定然是有良言要禀告,不便让外人听到。”说着拿拐杖敲敲地面,听得声音响亮,胆子一起壮了起来。
叶素素和葡萄闻言,便也退了出去。
“听方御医说,你得了忘症?”陈文安嘴里问着话,脚步早移到小床边,见得唐天喜和唐天乐睡得正香,不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眉飞色舞的,待要抱起他们,又怕吵醒了,只搓着手傻笑。
王倾君听得陈文安问话,心下一惊,马上又醒悟过来,自己得了忘症之事,能瞒过别人,如何能瞒过陈文安?待见陈文安移步到小床边看唐天喜和唐天乐,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就柱了拐杖跟过去,眼见陈文安背对她坐定了身子,并没有碰两位孩子,又放下心来,正待说话,却见陈文安猛然转过头来,满脸笑容道:“他们在撮嘴。”
王倾君无语,喂,你不要一副爹爹见了自己孩子在耍宝,然后傻乐的样子好不好?你谁啊?
陈文安这才注意到王倾君柱着拐杖,不由问道:“你的腿有毛病?”
王倾君摇摇头,没有答他的话,反问道:“不知道陈侍中此来,有何贵干?”
陈文安这才想起王倾君得了忘症,不由看王倾君一眼,心下暗忖:从前的事,她真个忘了?别的事忘记了,自然有人告诉她,她跟我的事么,可就
罢,这样天大的事,忘记了才能坦然,若是告诉了她,只怕提心吊胆,反不能安然抱了孩子登位。陈文安又溜王倾君一眼,敛了脸上的笑容,问道:“从前的事,全忘记了?”
王倾君很不喜欢陈文安这样一副老熟人的态度,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与你之间,本有一个约定,想来你也忘记了。”陈文安看定王倾君,见她产后身段略丰盈,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热着了,脸颊微红,另有一股诱人风情,不由近前一步。
王倾君不由吓一跳,敢对本太后不敬,想挨拐杖么?
陈文安见王倾君并不后退,有些意外,挑眉笑道:“倒比从前有胆色了。”
王倾君攥紧拐杖,你再进一步瞧瞧?
陈文安一笑,退后一步,转过头去瞧唐天喜和唐天乐,问道:“哪个大,哪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