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沒辦法地搖了搖頭。
時間的確不早了,鶴連祠從酒吧出來已經快十一點,打電話的時候鄭青已經洗完澡躺上了床。
鄭青問他要不要洗澡,鶴連祠沒帶換洗衣服就搖頭,兩個人關燈進了被窩。
安安分分一覺到天亮,鶴連祠在鄭青調的鬧鐘響前睜眼。他把鄭青的鬧鐘關了,沒真把手殘的傷患喊起來給自己開車,在床頭柜上留了張字條就騎摩托回了學校。
中午吃完飯,鶴連祠拿出手機,昨晚不歡而散的唐朝沒動靜,聊天列表里有鄭青的未讀消息。
老闆問他下午是在醫院集合嗎。
鶴連祠留下的字條上寫了醫院名字和時間,鄭青傷的是左手,用右手勉強能開個短途。
「別了。」鶴連祠回消息:「我去接你。」
鄭青回得很快:「不用,我打車。已經在車上了。」
鶴連祠一頓,有點無奈,說行。
兩個人在醫院門口碰頭,鶴連祠提前約好了醫生,領著鄭青掐著預約的點進了診室。
主任醫生經驗十足,已經有一把年紀。鄭青在他面前坐下,左手搭在了桌子上,旁邊的護士過來給他解手腕上纏著的紗布。
鄭青這隻手在鎮上看過一次就沒再動它,這回解開,裡面的骨頭怎麼樣了不知道,外頭皮膚上的腫脹已經消下來。只留撞擊後沉甸甸的黑紫色淤血凝固著,猙獰地覆蓋在手腕上。
鶴連祠的眉毛擰了起來。
鄭青注意到他的表情,分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哄似的:「看著嚴重而已,別怕。」
老醫生閱盡千帆,只看傷手。倒是年輕的護士聽見了,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大概是沒覺得一米九的大小伙還需要被安慰。
接下來就是重拍片,開藥,包紮。一套流程走了一個多小時,好消息是鄭青的骨頭狀態挺好的,不折騰的話能保證恢復的度。
他們從醫院出來,鶴連祠下午沒事,乾脆送鄭青到家。
坐上出租的時候鶴連祠和鄭青閒聊,問他在老家的事辦完沒有。
「麻煩。」鄭青嘆了口氣:「拖拖拉拉的,這周末還得回去一趟。」
他說要回去鶴連祠就看了他一眼,鄭青趕緊揮揮傷手補充:「我坐順風車來回,自己不開車。」
鶴連祠收回視線,安靜片刻後道:「我跟你回去。」
鄭青下意識「啊」了一聲。
鶴連祠問他:「不方便嗎?」
「沒有。只是……」鄭青回過味來了,猶豫著:「我這回不定留多久呢,辦完事才走。你還得上課。」
說完,他就笑了笑:「小鶴,你別覺得我這手是你的責任。那換成誰在我旁邊我不得拉一把啊?沒必要太惦記著,你要來回替我開車也挺累的,干你自己的事去。」
「你會拉誰都已經拉了我了。」鶴連祠道:「我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