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容神色淡淡,“既然知道夫人病了,为什么不早早请大夫。”
宝杏解释,“夫人睡下了,一直不醒,奴婢才觉得不对。”
叶南容听后无甚反应,烧了半天,现在他回来,烧又退了。
“郎君还是快去瞧瞧吧。”
叶南容转过视线打量宝杏,只怕就是为了让他回来吧,不仅如此,才嫁进来就已经会借势拿乔,让本要去楚若秋那里的大夫先来她这里。
宝杏被看得心里打鼓,动了动唇,“奴婢去打水。”
叶南容神色冷漠,提步朝着屋子走去。
凝烟虽然退了烧,身子却依然虚弱,半坐起身靠着床栏休息,眉头因为不适而轻轻蹙着,身上的柔纱被汗水打湿,湿盈盈的贴着身体。
宝荔拿了衣裳走到床前,“夫人先将湿衣裳换了,免得病还没好又着了凉。”
凝烟点点头,没力气抬手,就让宝荔帮自己褪衣裳,视线越过宝荔肩头望向窗棂,天已经黑透,约莫夫君也该回来了。
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憔悴难看,她对宝荔说,“你替我梳发,再看看要不要抹些脂粉。”
叶南容从外间进来,就听见凝烟这番话,眼中划过果然如此的讥嘲。
宝荔闻言不解朝凝烟看去,夫人原就不爱抹脂粉怎么这时想起擦?
见凝烟愁拧着眉,她就知道原因了,点点头道:“好。”
身后珠帘被挑起,两人只当是宝杏回来了。
“快把水端来给夫人擦擦。”
宝荔说着站直身,正好露出了原本被她身体挡住的凝烟。
叶南容黑沉的目光蓦然定住。
妻子身上的衣衫褪了一半,堆叠在臂弯处,露出纤瘦的肩和忽耸的玉峰,雪白的肌肤上透着一层烧退后的薄红,而另一半软纱贴在细柔的腰枝上,朦朦胧胧。
连带着昨夜的一幕幕,猝不及防就冲进叶南容的思绪。
第6章
宝荔不曾想进来的会是叶南容,诧声道:“郎君。”
凝烟眼睫迟缓轻眨,又惶然朝一旁看去,对上叶南容深暗的眼眸,只感觉呼吸紧了紧。
空气里的凉意拍打到肌肤上,泛起细小的疙瘩,凝烟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她依旧难免羞涩。
几乎是抖着手把衣服拢住,一双眼睛无措闪动。
叶南容眼里也恢复了平静,这般故作的诱引,大约也是她的招数吧,毕竟昨夜她就很主动。
只是原本想责问的话,不知为何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望着妻子问:“身体好些了吗?”
凝烟不自在的拢着衣裳,湿潮的布料被她压皱贴紧在身上,几根手指头攥的用力,只有声音轻低不稳,“好多了。”
“那就好。”
说完,屋内就沉默了下来。
凝烟咬着唇,一时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可他是自己的夫君,似乎也没什么好觉得尴尬。
叶南容看她用齿尖将唇瓣扯咬得微微泛着白,眉心不由折起。
明知她是刻意所为,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也确实装的到位,若他没有听到凌琴那番话,如今只怕会后悔是自己做的太过分。
“夫君可用过饭了?”
凝烟想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她自己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说:“若是还没有,我陪夫君一同用些。”
“我吃过了。”
一口回绝的声音清清冷冷,大约是现在病着,人也跟着脆弱,凝烟感觉自己捧起来的心被一阵冷风吹得瑟缩,无比落寞的哦了声。
叶南容原本是要去见叶二爷,特意来这一趟却让他看了回戏,这会儿已然没耐心去管凝烟的那点情绪,准备要走,宝杏就端着水走了进来,随后而来的还有玉竹。
两人欠了欠身,玉竹忽然关切开口,“陈大夫交代了夫人这两日要好好休息,不如郎君暂住东厢房,春闱在即,也免得夫人将病气过给郎君。”
叶南容看了眼凝烟,今日的事他虽没有责问,但也不想纵容,视线扫过她被衣衫潮贴着的身段,他搬到东厢房,她大约就也能明白这些手段对自己无用,于是点头道:“也好。”
叶南容一走,宝杏险些对着玉竹炸毛,玉竹一脸无辜的朝凝烟道:“奴婢也是为夫人着想,而且万一郎君染了病气,耽误春闱,可是谁也负责不起的事。”
“夫人先歇息着,奴婢去帮郎君收拾屋子。”
宝杏朝着玉竹的背影恨恨咬牙,扭头对宝荔抱怨,“她这哪是安好心的样子,还有白天指路也指的不清不楚。”
凝烟心里也清楚,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的,夫君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烟儿要嫁人了,往后祖母就护不住你了,烟儿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祖母就怕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