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透窗而過,淡金色的光籠罩住她,勾勒出一道纖細柔美的側影。
忽然門口的錦簾掀起,丫鬟溪月正悄悄往裡面探頭。
翻完了帳本的最後一頁,顧瓔抬頭時正巧看見了溪月的小動作。她擅長心算,平日裡丫鬟們見她查帳時都會放輕動作,唯恐打擾了她。
顧瓔彎起唇角,招了招手:「過來罷。」
溪月這才從簾外進來,手中端著托盤,上面除了冒著熱氣的藥碗,還放了一碟子飴糖。
「姑娘,這連日來舟車勞頓已經夠累了,您該好好歇一歇才是。」她走近時看到顧瓔眉眼間的倦色,不由勸道:「等到了王府,您再查帳也不遲呀。」
顧瓔笑笑,接過了藥碗,隨口道:「無妨,左右也是閒著。」
聞到藥碗中飄出來的酸苦之氣,她不自覺皺了皺鼻子,溪月看在眼中又想笑,又覺得心疼。
她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後,並沒取飴糖,只讓溪月取了溫水來。
「姑娘?」溪月不解的眨了眨眼。
平日裡姑娘最是怕苦,四太太在時,因擔心姑娘吃壞了牙齒,還特意讓人做了一種不太甜又能解口苦的糖,來哄著姑娘吃藥。
「喝習慣了倒不怎麼覺得苦。」顧瓔鎮定的道:「往後就不用再配糖了,收起來罷。」
溪月沒多想,點頭應下。
正當她準備勸自家姑娘去榻上小憩片刻時,門口的錦簾再次掀起。
「懷香姐姐,那兩人都打發走了?」溪月看清來人,迫不及待的迎上去。
懷香睨了她一眼,溪月自覺失了規矩,吐了吐舌頭站到一旁。
「姑娘,已經辦妥了。」作為顧瓔身邊服侍最久的大丫鬟,懷香行事穩重,深得顧瓔信賴。「三爺說既是兩人做錯了事,自然不配留在您身邊。若跟去王府,惹出麻煩也會牽連顧家。他會親自寫信向老太爺解釋。」
聽了懷香的話,溪月先鬆了口氣。
「三哥到底是個聰明人,辦起事來痛快。」顧瓔滿意的頷。
溪月跟著點頭,她小聲嘀咕道:「姑爺沒進京時,倒沒見老太爺他們這樣熱心——」
話說到一半,她覺察到來自懷香目光凌厲的一瞥,聲音弱了下去。
去年夏末,京中來人到松江府,迎回已故豫親王流落在外的唯一血脈,那人正是顧瓔的夫君趙川行。
趙川行回京認祖歸宗後,改姓為6,得封安郡王。
這個消息傳來,顧家上下頓時沸騰起來。
顧家雖在江浙一帶是有名的富商,並無出息的子孫在仕途上爭氣,說到底也不過商戶罷了,算不得真正富貴。他們顧家的姑娘,竟成了郡王妃。
成親三年多顧瓔的肚子一直沒動靜,6川行也並未納妾,兩人至今膝下仍然空虛。若他還是那個落魄秀才倒也罷了,郡王怎能無後?
再加上6川行回京半年後都沒接顧瓔進京,顧家上下連年都沒過好。
眾人思來想去,認定是缺了子嗣的羈絆。
等過了上元節王府的人終於來迎顧瓔時,顧家塞了兩個容貌清秀、且家裡姐妹生了兒子的丫鬟給顧瓔,說是能替她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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