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还是不烧,这手上脸上崩到油咋办。”
三人说说笑笑往一楼去,小赵凑到闫峥身前,说,“咳咳,闫哥我咋觉得你被嫂子的人包围了,苗苗跟钟姨都是她一头的。”
闫峥挑眉,“闲着没事上码头盯梢去。”
“……是,”小赵想打自己一嘴巴,话多。
闫峥收敛神情,“知道就赶紧去。”
小赵开溜。
楼下许思带钟姨去堂屋,“钟姨,冰箱在这里,早上会有人送肉菜来,一般不用去买,平时要买什么跟我说就成。”
冰箱里今天有个肘子,钟姨瞪大眼睛说,“这大肘子不老少钱,炖黄豆吃吗?”
“好啊,”许思又带钟姨去灶披间,苗苗跟着跑。
两人洗菜聊天,半晌,钟姨叹气说,“总觉得小姐跟之前不一样了。”
许思心里微顿,“哪里不一样了。”
钟姨想想说,“从前小姐性子软,每天开开心心不懂那些人情世故,现在像是什么都懂了,更有主心骨。”
许思说,“这样好吗?”
钟姨说,“小姐怎样我都觉得好,以前开心也好,现在这样不吃亏能照顾好自己也好,人总归是会变的。”
何况是那样的大事,钟姨以为许思会熬不过来,现在总算是熬过来了。
许思笑,“嗯,钟姨放心。”
帮忙洗了点菜,钟姨就赶许思上楼了,“去去去,不用帮忙,烧菜烧多了会变黄脸婆。”
钟姨小声说,“才结婚,小姐可要每天漂漂亮亮的,跟闫先生好好相处,烧菜哪用的上你。”
许思:“……”
拗不过钟姨,她带着苗苗出门了,绕去给阿妈说了声没事了,回来灶披间已经飘出肘子的香味。
晚饭烧好,钟姨的手艺确实很好,都是许思喜欢吃的。
苗苗也吃得高兴,闫峥让钟姨坐下一起吃,他军区长大不兴那些有钱人家的规矩。
有钟姨在,许思没什么能插手的事,每天除了跳舞练练基本功,固定的只有帮闫峥按摩腿,等中秋一过准备找各个舞蹈团看看路子。
……
中秋当天,许思穿了身新衣裳。
早上送来菜很多,下午时候她跟钟姨外出买了林大房的糟货、酱汁肉,又绕去买了陆家楼的八宝鸭,一些熟菜。
回来时候看见弄堂转角的补鞋匠,许思正巧脚上小皮鞋泡了水有点开。
“钟姨你先拿东西回去,我把鞋补一补。”
钟姨说好,提着东西先回家了。
许思说了补鞋,大爷满手厚茧,让她把鞋脱下来踩一踩旁边的破布鞋。
那布鞋放在地上,呜呜糟糟,被太多人踩过,许思虽然没啥洁癖,但有点不习惯。
“大爷,您补吧,我站会儿。”
她脱下要补的那只鞋,扶墙站在转角。
一身白色裙子,米色羊毛小开衫,长发如瀑身姿苗条,袅袅站在南方的小弄堂漂亮又打眼。
脱了鞋的脚上穿着白色棉袜子,踩着另一边小腿。
大爷手上利索,麻线戳进皮鞋边,说,“这鞋是好鞋,就接口不太行,以后买了新鞋先来订几针保证穿几年不坏。”
这时候的皮鞋那可是真皮,质量有保证得很。
许思看得有趣,记得很小的时候也看到这种补鞋的,但后来鞋子坏了一般就丢了重新买一双。
大爷扶了扶断腿的老花镜,又仔细补鞋。
许思看太认真,全然没发现某道目光落在身上许久。
闫峥越看越是皱眉,哪有人补鞋就那样提着脚站在路上,来往那么多人。
他按按额角,心里莫名涌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