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弈额上鼓起青筋,目光恨不得将来人撕碎:“徐晏书,你是太监吗?只会玩儿些下三滥的阴招。”
徐晏书笑容一寸未改,眼角眉梢似都挂着春风:“哦?褚少校青天白日强抢他人。妻子,可真是光明磊落,徐某佩服。”
褚弈整条腿疼得像是被火烧,抱着少年的臂膀却很稳,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来抢亲的,你在那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我老婆最讨厌装逼的人,你说是不是,老婆?”褚弈对着怀里的少年挑了挑下巴。
少年却仍旧没有回答,身体甚至抖得更厉害了。那张小脸半掩在好几层白纱下,看起来比纱还要白上几分。
徐晏书见状,道:“你吓到他了。”
他声音温和,字句却无不含着讥嘲:“你连小渔的喜好都不清楚,比起装逼的人,他更讨厌凶恶暴力的人。”
徐晏书视线落在身披白纱的少年身上,轻笑一声:“毕竟,闻家大少逝世前,可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不是吗?”
褚弈脸上肌肉几近扭曲。
他怎会不知道姜渔喜欢什么样的人,姜渔从前就说过不喜欢他凶,也不喜欢他打拳,在遇到姜渔之前,褚弈的脾气比现在还要暴躁好几倍,他家世尊贵,从小就心高气傲,几乎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可自从姜渔说过不喜欢他那么凶之后,他已经将大部分的坏脾气都收敛了。
只是他还是没办法不承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再怎么收敛,也不可能收敛过徐晏书这种本身就带着书卷气的温柔类型。
徐晏书看他这副气息粗重,说不出来话的模样,眼底浮起一层看待手下败将的轻蔑,他朝着褚弈伸出手:“把他给我,他在你怀里一直抖,你没看见吗?”
而抱着少年的男人却似了狠,他分明被疼痛逼得流下涔涔冷汗,却仍然不肯放开怀里的人,仿佛拼死守护自己配偶的大型兽类,一双眸子烧得通红,恶狠狠环视着周围逼近的敌人:“谁敢抢他!”
男人粗硕的手臂肌肉鼓起,紧绷到快要撑裂身上的衣服,拳头捏得出骨骼摩擦的清晰响声,像是谁敢靠近就要把谁砸成粉末。
即使是被打伤爪子的狮子,也依然存有强大的震慑力,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徐晏书眸光一冷:“还愣着做什么?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一群打手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扑了上去。
褚弈虽然实战经验丰富,对待寻常打手可以一敌十,但到底负伤在身,更别说怀里还抱着个人,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腿能行动,任凭往日再怎么厉害,最后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被徐晏书那双贱手抢走。
“我杀了你!”
褚弈被摁在地上,身上足足压了四个男人,分别制住他的四肢,这才堪堪将他摁牢了。
面对那双血眸中的滔天杀意,徐晏书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徐某扫榻以待。”
说罢,抱着怀中的少年转身欲走。
可不知怎的,少年在他怀中抖索得比在褚弈怀里还要厉害,跟只吓破了胆的鹌鹑似的。
徐晏书皱眉。
不应该啊,和他比起来,明明是褚弈更凶恶可怕一点。
就在这时,徐晏书脑中有念头一闪而过。
从用针剂打中褚弈到抢人,过程看似曲折,但实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徐晏书一时没注意到,姜渔竟然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徐晏书的脚步停下来,他望着怀中不停抖的少年,轻声唤道:“小渔?”
少年战栗着,没有回答。头纱覆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五官与神情。
徐晏书眸中神色渐渐覆上一层冰冷,一个荒谬的猜想在他心里成形。
下一刻,他将少年放下来,伸手揭开了覆在少年面上的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