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两人同时惊叫一声,张龙只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再往上看去的时候,却是眼晕目眩。
“表嫂,你这……”
“张龙,你冷静一点,黄天霸势大压人,你势单力薄,找他麻烦那不是送死吗?你听表嫂的话,你表哥在镇子里的拆迁队做事,正好跟黄天霸有点关系,等他回来说不定能给你出主意呢!”
表嫂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这样压着张龙,一字一句劝说了起来。
张龙见她如此激动,还在为自己着想,也是迅冷静了下来,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在妙瓦底了,他随随便便去砍人,毫无意义。
他轻叹了一声道:“表嫂,我听你的,你……先起来吧。”
柳素芬这才反应过来,神色显得有些紧张,那成熟的脸庞也闪过了一缕红润,赶忙从张龙身上爬了起来。
就在两人即将分开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谩骂声:“张龙,几年不见,你他妈上来就碰我老婆?”
张龙一愣,连忙抬头看去,就见到昔日与自己关系最好的表哥张牛豪,戴着一个安全帽,穿着一身民工衬衫,冲上来就给了自己一拳头。
只不过这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一点也不疼。
“臭小子,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老子找了不少人打听你,都说你在外边杀了人,叫人给枪毙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张牛豪一边笑,一边眼眶微红的骂道。
“牛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龙上手搂住了他,用力拍了拍背。
两兄弟虽然有个表字,但小时候的关系很好,上能爬树抓知了,下能游泳抓泥鳅,是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来,素芬,你去烧一手好菜,我跟龙子今晚喝个痛快,几年没见了,长得越来越白净了!”张牛豪笑呵呵说道。
“得,又喝,明儿不上工啊?”柳素芬埋怨道。
“上啥工?我弟兄伙回来了,那不得好好见个面?再说了,那拆迁队又出事了,歇两天歇两天。”张牛豪摆了摆手:“你个娘们唧唧的,问这么多干什么?去切点猪耳朵,多搞点下酒菜。”
“知道了。”柳素芬擦了擦香汗,转身往村外走去。
张龙则跟着张牛豪,回到了他的住处。
几年不见,自己这个表哥,也盖上了新房子,拢共就三层楼,但是装修就只做了两层,第三层还是毛坯,说是为了娶老婆用,门面得撑起来,气派不气派另算,村里的人看面子,这一点没落下。
夜晚,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边喝着陈酿的散白,一边诉说着这些年生的事情。
张龙把自己被骗去滇省边境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听的表哥、表嫂二人面面相觑,最后得知他好不容易“跑”了出来,都为他松了口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龙子,既然你回来了,以后就跟着哥干,我带你去开挖机,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张牛豪打着酒嗝,用力搂住了张龙。
柳素芬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笑,主动给两人倒上了酒。
但张龙却显得兴致不高,张牛豪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一口气闷掉了杯子里的散白,主动开口道:“龙子,哥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老子那回事,我心里也是憋屈,你从小到大有仇必报,咱们肯定不能咽下这口气!”
“但是哥也有言在先,黄天霸那个狗日的,最喜欢仗势欺人,现在是村里一霸,想要掰倒他,难!”
“搞不好就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张龙闻言,却是眼神凌厉,冷声说道:“牛哥,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在那边经历了什么,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他一个黄天霸,还不够资格让我正眼相看的,这口气我不咽。”
张牛豪叹了口气:“你还是老脾气,龙子,你听牛哥说,明儿一早,我去镇上赶集,顺带去找包工头聊聊,让他们那边给点赔偿,你老子这事儿乡里乡外不少人都听说了,运气好能拿个几十万,也够你用了。”
张龙硬气道:“不要赔偿,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在外头待了五年,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死猪不怕开水烫,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不信咬不下来一块肉。
柳素芬抬起头来,打量着张龙那瘦弱的脸庞,内心不知怎的就多了一点赞赏,是个有种的男人。
她想了想,主动劝说道:“牛哥,龙子他老爹是怎么挺过来的,你不是不知道,黄天霸这些年在村里害了不少人,活的还比什么都滋润,你管他要钱,他能给你才有鬼了!”
张牛豪沉着脸想了几秒,约莫是在酒精的影响之下,他一鼓作气道:“得!老子也憋屈够了,龙子,我实话跟你说,我有一回亲眼见到黄天霸横行杀人,把一个农民工活生生给埋了,还录了证据!”
“明儿一早,我去找他们聊聊,咱们先从他手里要个上百万,回头再把证据一提交,一家人远走高飞,一窝给丫端了!”
“要做就做到最绝!反正老子早就想带素芬去别的地方过日子了,这鬼地方也待够了!”
柳素芬诧异道:“当家的,有这回事啊?我咋不知道……”
张牛豪道:“你一个女人,知道这事干什么?龙子,你跟哥说,敢不敢做?你一句话,我去办!”
张龙内心一阵感动,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冲这份义气,他嗖地一声站起来:“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