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走路進度並不算快,此時他們之間不過距離十米遠。
沈信問他:「你真的感謝我當時救了你?」
「……什麼?」
沈信用一種平淡到沒有感情的聲音問:「真的不是在想:要是你當時死了現在會如何?」
梁書航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放在旁邊的手無意識攥緊,指甲似乎要插進手心裡,尖銳的刺痛讓他反應過來,他連忙鬆開了手。
「我是真的很感謝你。」梁書航說:「因為你是在幫我,不管如何你都是在幫我。」
「誰能猜到以後會發生什麼呢?我還沒有窩囊到這種程度。」
「謝謝。」
再次道謝後梁書航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停留。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梁書航自卑又敏感,卻依舊長成了一個不錯的人。
看著他離開,沈信嘖了一聲,本來還不錯的心情變得非常不美麗,他站在原地給岳為民打了個電話。
「餵?」岳為民接的還是很快,「沈先生?」
「能幫個忙嗎?」沈信站起來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問:「梁書航,你們這裡的人,他家裡有沒有家暴的調解案子?」
岳為民想了想,他喊了田志花一聲,問了她剛才沈信問的問題。
「梁書航?有啊。」田志花對他印象深刻,「好幾次家庭糾紛,我上過三次門,每次都是他報警,原因是父親梁起家暴母親王雪麗,不止一次申請過保護令,有一次差一點就簽了離婚協議書把梁起拘留,結果王雪麗又心疼反悔了,簽了諒解書。」
「哎呦我真是恨鐵不成鋼,也沒辦法處理,只能由她去了。」
沈信聽著那邊的聲音,「也就是說:沒辦法讓他們分開?」
「這有什麼辦法?他們兩個就是願意呆在一塊,王雪麗被打也願意,我都覺得應該給她請個心理醫生了。」田志花說:「只要王雪麗不願意和梁起分開,這事就沒有解決辦法。」
「你看他的兒子都沒辦法把王雪麗帶走,王雪麗就是要爛在那個人家裡。」
「怎麼沈先生,你認識他們?」
「我認識梁書航。」沈信回答。
「他們的兒子啊,我覺得你還是別管了。」田志花作為警察勸他,「這事太複雜,我們警察有天然的公信力都沒辦法,實在不行你就勸你朋友遠走高飛算了,估計在這種家庭也沒什麼童年可言。」
「不是這個問題,我很討厭摻和別人的家事,但這傢伙竟然會質疑我的正當性。」沈信這麼說。
「我當年救他可不是為了讓他想自己為什麼沒死的,也不是為了讓他進監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