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感觉自己又闻到了很浓郁刺鼻的味道,还混合着很难闻的铁锈味。
她皱了皱鼻子,将自己在女朋友的怀里蒙得更深些,明明喝了酒,却感觉自己的大脑此刻又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只不过她的表现与这股清醒截然不同,不仅懒得睁开眼睛,甚至还要撒娇地在充满女朋友气息的怀抱中胡乱蹭,像睡觉时偏要“咪呜咪呜”叫着去找妈咪的小猫。
直到她听见房间门开合的声音,隐约听见破碎玻璃被碾到的声响,才想起来什么:
“刚刚……我摔碎了……”
鼻音浓郁的话嘟囔着在蔺然耳边响起。
蔺然“嗯”了一声,安慰了她一句“没事”,然后使唤着触足将那些碎玻璃收拾了,免得之后女朋友不小心被扎到。
于是刚刚大开杀戒、甚至偷吃了不少的腕足们,这会儿就像是扫地机器人,拿扫帚的拿扫帚,拢玻璃的努力蜷起来,还有在碎玻璃茬里找到一点残余香甜血迹的。
瓶瓶精?受伤?
甜的!
察觉到它们的反馈,蔺然改了方向,将喝醉酒的女朋友放到沙发上,捉起她的脚腕,仔细检查她身上伤落在了哪里。
微凉的指尖抚过肌肤,让喝过酒之后浑身温度都更高的舒窈感觉到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脚,眉眼里都是笑意,“痒……”
蔺然却没让她动,“打碎玻璃的时候伤到了?”
舒窈;“唔?”
她绯色脸颊上的红都蔓延到了薄薄的眼皮附近,睁开双眸时,低敛的模样让那双浅色眼瞳呈现前所未有的潋滟感,像是漾开涟漪的小池塘。
然后她就这样脑袋枕在沙发扶手的高处,与坐在另一侧、还将自己双脚压在腿上的女朋友对视了好久,才慢慢思考着摇头,“没有哇……”
但是蔺然已经看到了那一点红色。
就在她的大脚趾前端。
应该是玻璃摔碎时,溅射起来的碎片划破了一点表皮,而舒窈并未意识到,所以也没有感觉到痛,这会儿更是已经愈合了,只留着一星红色,在肌肤上格外醒目。
她指尖在伤处很轻的按了按,“痛吗?”
舒窈摇头,总觉得被她握住的脚感觉特别奇怪,忍不住地想要抽开,这会儿思索片刻,干脆撑着沙发坐起来,将自己的上半身投进女朋友怀里。
“蔺然蔺然……”她叠声念着女朋友的名字,像只撒娇的小狗。
而女朋友就也顺势抱住她,掌心顺着她的脊柱一节节抚下去,同时一遍遍地应答:
“嗯。”
“我在这里。”
……
等到舒窈玩累了这种游戏,她就抱着蔺然的脖颈,坐在她怀里,舒展着眉目,闭着眼睛,好像要在她怀里睡着。
想到她之前在酒吧喝的那些水,蔺然掌心搭上她的腹部,“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舒窈摇头。
她本来是饿的,但是喝了太多酒,还将小锦放到里面的水果也跟着吃了,这会儿已经察觉不出饿了。
在女朋友的温柔体贴里,她忽然出声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或许在清醒时,舒窈并不会提及这些异常,可是喝醉之后,人的心防几乎为零,她看见女朋友,就迫不及待要把心理藏着的事情告诉她。
蔺然仍然十分配合地问她是什么事。
舒窈抬手摸着她的脸,眨巴着眼睛确认,“你听了不会生气叭?”
“不会。”
也是。
不管发生什么,蔺然好像从不对自己展露糟糕情绪。
于是舒窈放下心来,像说悄悄话一样,将手拢到她的耳朵边,扬起下巴凑过去,小声道,“我跟你说,我那个前任林静姝,她也在这艘船上。”
她声音压得愈发低,“而且……她就是木青!”
蔺然扬了下眉头,“哦?”
她露出温柔的笑容,语气鼓励地道,“你怎么发现的?”
舒窈备受鼓舞,抬手跟她比划,“就像、就像电视剧里那些易容术一样,我看到她脸上蒙着好多层纱,她……嗯……她就是用那些伪装过长相,但她最下面的那张脸,是林静姝……”
已经能看破怪物的伪装了吗?
蔺然静静地听着她说话,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从那条青花鱼身上得到的讯息。
根据那群水母的猜测——
舒窈目前已经因为和自己相处太久,出现了一些异变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