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攥着他的手腕把手按进水里。
螃蟹一进水,松开钳子游开了。
再看洛亦轲,右手食指已是破皮流血了。
“叫你哥?我叫你苏大混蛋!我要靠手吃饭哪!”
完全是不讲理了,可是苏警官却受用得很。
巴巴结结地翻出创口贴,却先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细细地舔。
突然就静了下来,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暧昧,说不出的撩情。
两人虽身体交融多次,但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如此煽情还是第一次。
洛亦轲先回过神来,抽回自己的手指,劈手夺过创口贴,气呼呼地胡乱裹着伤处。
一点点的红晕却在脸上浮出来。
象刚画完桃花的毛笔,浸入装了清水的笔洗里,一丝一缕,浸染出几许风情。
苏惊涛笑着象一只偷了腥的猫,不错不错,还会脸红,还没有真的冻成冰块儿,有救有救。
7
两具年青的躯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苏惊涛平日能言善道,在这般旖旎的时刻却是格外的沉默。
大手一寸一寸地在洛亦轲身上游移,从脖子,到锁骨,到纤瘦的腰腿,仿佛述说着千言万语。
洛亦轲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黑暗中其实看不清楚,但他还是看着那个男人。
第一次,在与人做爱的时候,细细地用身体感受对方的点点触摸。
他其实心中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呵护,即便在第一次的时候,他也不曾粗暴,聪明如亦轲,何尝不知道他的在乎,甚至是爱?
只是,在自己短短的二十一年的生命中,最大最可怕的伤害,无一不来自于那名为爱的借口。
被深入的疼痛瞬间而来,亦轲微微抬起头,急促地呼吸两口,以减轻那种椎心刺骨的痛。
苏惊涛停下动作,轻吻着男孩子布满细汗的背,让他汗湿的柔顺的发在手指间水一样地滑过。
“轲轲,”他俯在他耳边说,“放松,放松。我们可以一起快乐。”
疼痛来自于拒绝的姿态,而拒绝的姿态来自来拒绝的心。
但是,夜是这么长,这么黑,而一天一天独自渡过的日子,是那么地孤独,那么无助。就让我释放心灵一次吧,只一次就好。
洛亦轲慢慢地放软了身体,也放软了心。
一切平息之后,两人清洗了身体,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着。
苏惊涛知道洛亦轲怕冷,早买好了电热毯,开了低档,温温地熨贴着。
苏惊涛说,“轲轲,跟你打个商量。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团成一团睡觉。这样,我就不能抱着你睡了。”
洛亦轲翻了个身,继续着蜷缩的姿势,“你抱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汤婆子。不是有电热毯吗?”
苏惊涛捏捏亦轲的耳垂,那种棉软之极的触感,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这么个聪明人,偏偏总要装傻。来,你试着睡平,我们靠紧点,来,试一试。”
洛亦轲心里想,就只这一晚,只有这一晚。
苏惊涛把舒展开了身体的男孩抱过来,“嗯,这样多好。睡觉睡觉,我的小神童。”
“我也跟你打个商量,苏惊涛,别叫我神童行不行?”
“行,那我叫你轲轲。”
洛亦轲从鼻子里哼一声,这个人!
暖烘烘的,又有爱人在怀,苏惊涛很快睡着了。
朦胧之中,仿佛有一只冰凉的手指,沿着他脸的轮廓,缓慢,犹疑地划过。他刚刚想要抓住那细微的感觉,那只手指倏地逃开,如同被惊飞的蝶。
早晨起来,苏惊涛发现洛亦轲不在自己身边。
他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凝神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