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同样也是这样跳跃逃窜的火光,她看见年少稚嫩的殷九弱倚靠在梧桐树弯,乌发里簪着一片洁白桐花。
少女笑得狡黠灿烂,一股脑儿扔下好几个东西,火光炸裂,在坐忘域外乱窜,惊起一圈又一圈清气震荡,半金半翠的梧桐叶飘落盘旋。
而殷九弱在树上笑得开怀,还乖乖巧巧地将她也抱上树,一同看着这难得的烟火喧嚣。
“姐姐,我们以后一起去凡世过新年,有更多的烟花看。”
“姐姐,以后我给你缝制新衣……”
“姐姐,我新学了一个食谱,条草茶冻,只做给你吃。”
“姐姐,我做了一盏不会灭的雪花灯,你闭关的时候想我了就看看灯。”
原来,在更远的时光里,她们已经相守过那么久,久到记忆变淡变薄。
她现在还紧紧抓住不放手,是不是太贪心了?
贪心就该受到惩罚。
可那时,她是怎么想的?
一念心动,永生永世。
最可怕的是,没有期望了。
但小九只是对自己没有期望,她还期望着别人……而那个人恰好也能回应她的期望。
这样也好,自己得不到的,愿小九都能得到。
她的爱意太浅薄伤人,只好将爱意收回藏好。
“小九,你都得到了就好。”
终于,扶清点点头,同意了殷九弱的话,她们在休书上写下各自的姓名,从此一刀两断。
天色浓黑如墨,点缀几颗孤星,扶清看着殷九弱在雪中远去的身影。
以后可能很少能一起看雪了,因此她目不转睛。
殷九弱来到檐廊下的时候,岁歌正和阿引行酒令,接不上的人必须满饮对方指定的酒。
因此,旁边的玉桌上摆放着一排温好的酒,酒坛的泥封打开,有袅袅热气蒸腾而上,酒气熏然欲醉。
围在周围的人也纷纷有了几分醉意。
见人看见殷九弱过来,连忙喊着来这么晚,必须自罚一杯。
“一杯哪里够,必须罚三杯,”岁歌喝多了酒,眼眸水润润的,更因为心中欢喜,语气不由得带上跳脱的乐意。
于是,同样喝得醉醺醺的阿引立马跑过去拉住殷九弱,让她坐下。
而冲忧也已经为她倒好了三杯热酒,然后在殷九弱耳边小声说:
“不烈的果酒,是师姐在青丘酿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好,”殷九弱接过冲忧递来的白玉杯盏,连饮三杯,只觉得酸酸甜甜,没什么酒的苦涩腥味,“师姐酿的酒最好喝。”
“是啊,我都还没喝过,你师姐就先带过来给你,”阿引一双醉眼里满是委屈,招来岁歌毫不留情的大声嘲笑。
“青丘帝姬好没本事,还要吃人家师姐师妹的醋,羞羞脸。”
阿引顿时脸涨得通红,想了好久大声反驳,“你不就是勾搭上你姐姐了嘛,有什么了不起,到时候我……”
“你什么呀,你什么呀,你哪里是狐狸精,明明醋精,用海碗装的那种,”岁歌牙尖嘴利,弄得阿引毫无反击之力。
不过,她又哼哼唧唧地说:“还没完全勾搭上呢,那女人难搞定得很。”
青丘帝姬偷偷瞄了一眼冲忧,“等我到时候成婚,肯定办得比你的更盛大,走着瞧吧。”
“哎哟哟,好了不起哦,谁不知道你青丘帝姬惯常会吹牛,之前还吹自己和九弱青梅竹马,有长辈定下的婚约呢。我看你就是空口无凭。”
顿时,阿引的脸颊有些烫,嗫喏道:
“我那不是为了帮九弱摆脱那谁嘛,我跟你说,我回青丘就准备提亲,赌不赌,你敢不敢赌?”
听见阿引被岁歌激出提亲二字,殷九弱连忙转头去看冲忧,但见自己师姐面颊微红,眼底却徜徉着淡淡忧愁。
“师姐,”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莹润温和的烛光中,冲忧回过神朝殷九弱摇摇头,“阿引还是个孩子。”
“她都比我大三千岁啊师姐,”殷九弱嘀咕,觉得自家师姐是否有点太宠阿引了。
“我的意思是,这个傻孩子都看不出自家父母并不属意我这个凡人,只满心满眼是成亲。”
殷九弱蹙眉,摇摇头:
“她是青丘帝姬,若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