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祖母,是孙媳不好,让祖母惦记了。”谢过老夫人,阮知窈浅浅的在一旁的红木鼓凳上坐下,却只敢低着头。
这老夫人最是能洞察人心的,被她看出来点什么就会成为把柄,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老了,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操心操心你们这些小辈么?成嬷嬷,给少夫人泡一盏春山茶来,她爱吃。”长安郡主慈爱的看着阮知窈,招呼成嬷嬷去烹茶。
年逾五十的长安郡主已现老态,花白的头发整齐的篦在后面挽成一个发髻。发髻上,古朴的独山玉松松扣住,似坠不坠。
虽说迟暮,却从眼角眉梢之中能明显看出年轻时候的长安郡主是个艳冠一方的美人。
难怪嫁了两次都是正妻,没这点资本怎么行?
“无碍就行,好端端的怎么会摔的这么严重,可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
摔的这一跤阵仗挺大的,长辈自然是要问一问,阮知窈初始没在意,捡着重点说了。
“前些天刚下过雨,昌平侯府的鹅卵石小路上积了些苔藓。我路过没注意,脚下一滑就摔了。本也无碍,婆母和相公担心,所以才多休养了几天。”
“还是下人们不尽心,若是眼睛就长在你身上,还能让你摔了不成!那日昌平侯府宾客众多,可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人?”
长安郡主还是那么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阮知窈却瞬间警铃大作。
那日去昌平侯府的人里,长安郡主认识的不是全部也得有八成,有什么值得说的?这不禁就让阮知窈想的多了一些。
通常大户人家举办什么宴会的时候都会把女眷和男宾分开,免得出现什么事情传了闲话。若是有些不方便分开的,也会提前在帖子上说明,让来赴宴的人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阮知窈好像记得,给她的帖子上没特意说明。
难道这背后也有长安郡主的手笔?
“初始孙媳只在女眷这里,所见的想必祖母也熟悉。后来孙媳就晕了,也没见到什么人,只怕不能说出来给祖母取乐。”
阮知窈略略抬头,露出脸上的难过,好像真的快哭了一样。
“茶来了,少夫人尝尝看?还给您取了些新做的点心,您配着一起吃。”成嬷嬷适时进来,见阮知窈这神态忍不住的调侃长安郡主。
“老夫人也是,明知道少夫人脸嫩还招她,当心世子来找您麻烦。”
谢过成嬷嬷的茶和点心,阮知窈却放到了一边没吃,只道早膳用的多了些,这会儿还没胃口。
“去去去,你这老货,就你会疼人,赶紧去外面守着去,别让琰儿真的打上门来。”
长安郡主笑着撵了成嬷嬷出去,忽然又问起了谢从琰。
“你这孩子,没就没吧,不必在意。我也不过是闭门不出许久,忽然想凑个热闹。”
“琰儿有些日子没来了,这几日在忙什么?朝廷可是又给他派了凶险的公务?若是有,你尽管告诉我,我去给他说项。咱们家养个孩子不容易,没道理白送给朝廷。”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这祖母前面到底是多了一个继字。
阮知窈自然清楚长安郡主这话中真意,无非就是想让她做她的耳目罢了。
她能做么?自是不能!
“相公所做,孙媳愚钝实在不知,不如我回去捉了相公来跟您讲讲?”
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神仙过招,别让我做出气筒!
阮知窈想装傻,长安郡主自然是不想给她机会。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只留了一抹冷漠噙在嘴角。
“琰儿还不知道你跟叶文霖暗中苟且吧,否则他不会留你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