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主席大人对宫理的喜爱,已经到了她还没分化就对她下手的地步了?
工作严重不饱和的情况下,事务厅还将宫理送到他旁边来,似乎觉得她能抚慰他的心绪。而甘灯本就因为他们知情不报而愤怒甚至是隐隐焦虑,还要带孩子,只觉得更烦躁。
宫理哪里知道。她只觉得高兴,在他一向不许人进入的私人空间内,躺在地上、窝
在沙发上、趴在茶几上,看那些没谱的书,把泡泡糖嚼得作响,然后一天问三百遍“什么时候吃饭?”
甘灯更烦躁了。
但在别人眼里:
“啊,宫理大人待在主席身边,主席还情绪如此不稳定,看来这次易感期真的很严重!”
“幸好是有宫理,她真是被捧在手心里吧。竟然也不舍得给她注射药剂让她提前分化……”
宫理最后还是蓬头垢面的走出了甘灯的住所,好一段时间都不想见他——谁要见一个逼她背诵诗集,罚抄错字,学算公式的面无表情型暴躁老师!
不过这种躲着他走,也就持续了两三个星期,很快宫理又会出现在主厅大堂里,会议室里,卧室里,餐厅里。
她也越来越大胆,会躺在他的沙发上学他的样子看书,会在会议室里趴在桌子上看星轨航线图,会跟他面对面吃饭的时候,突然抢他盘子里的水果。
甘灯并没有让她远离。
这是一种信任建立,甘灯也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能力向她脑中灌输了许多事情。
比如,甘灯说自己不代表任何一个出身星系,才能代表帝国的利益;比如,甘灯告诉她,不论未来去了哪里,王都才是真正的家,真正的终点。
不过甘灯也不是硬把这些塞进她脑子里,而是会时不时拿出书来教她,并在教导的过程中时不时运用能力,让她想法和他同步。
甘灯在教她的时候,也察觉到她的聪明和专注
了。她不是傻,而是起步开蒙太晚了。
他开始好奇,宫理也按照兴趣学了这么多项技能,到底都水平如何。
甘灯第一次看她上击剑课的时候,看她根本不长眼不要命似的只知道进攻,反而吓得击剑老师节节后退的样子,就觉出了看着她的乐趣。
她在身体上的各种技艺都学得很快,健体课程中,她后空翻的姿态就像是能掌控每一丝肌肉,甘灯相信她真的能一边后空翻一边吃面包。
她最喜欢的是游泳课,穿着吊带的红色连体泳衣,她像一条锦鲤般在水中来回徜徉,时不时就仰躺在水面上午睡,甚至是嘴里嚼着泡泡糖下水,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嘴里吐出个粉红色的泡泡。
甘灯在主宫上层看她游泳的时候,被她眼尖的发现了。
她在泳池里大力挥舞起手臂,甘灯本想掐了烟回到室内,却在她如此热情的挥手中,忍不住也抬了一下手。
她果然得意起来,开始在偌大蔚蓝且只有她的泳池里开始到处表演显摆自己的游泳技能,甘灯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后来会多走几步远路,来到这个能看到泳池的露台吸烟。
但她的活动很多,并不总是出现在泳池里,他来三次大约才能碰到她一次。
她后来也发现,多来泳池会见到甘灯,甚至还让随从拿来浮板,躺在水面上戴着墨镜喝饮料。
某一次,王都难得降下甲烷含量极低的纯水液态雨,气象部门打
开了遮蔽在王都上空的透明穹顶,将雨水落下来,宫理那时候还在游泳,她一副喜欢极了下雨的样子,不舍得从被雨滴砸的像沸水般的泳池中离开。
还是几个随从又劝又捞的将她带出来,而她在泳池边的阳伞下擦头发的时候,注意到了露台遮雨棚下吸烟的的甘灯,又是朝他挥手,而后又在随从们的惊呼声中跑进主宫来。
甘灯本以为她只是避雨,却没想到这支烟快吸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她脖子上挂着毛巾,光脚在走廊上留下一串湿脚印,穿着泳衣朝他跑过来:“王都也会下雨呀!”
她盘起来的银发还在滴水,也是这时候,甘灯才注意到她泳衣包裹的身材。
而身后追过来的随从看到这一幕,俩人站在一处的模样实在是美好——就纷纷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下楼了。
宫理从不见外,她也冷了,将他的外套裹在身上,嗅了嗅道:“这是信息素的味道吗?我一直以为是香水味呢。”
甘灯没说话。
那不是他的信息素。
宫理道:“是木头和草的味道。”
甘灯有点无奈她如此贫瘠的表达力:“柏树和香木橼的味道,可能还有点沉香味……”他后知后觉这么形容“自己的信息素”略显自恋,清了清嗓子道:“旁人这么说的。”
宫理一脸疑惑:“柏树是什么?沉香是什么?”
她又要用力去嗅,甘灯没忍住,将掌心按在她口
鼻处,将她脑袋推开一些:“别嗅了。闻太多可能会让你提前分化。”
宫理:“……哦。提前分化不好吗?”
这句话戳中了甘灯内心里最难以言说的部分。
一旦败露,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下场。
他觉得自己允许宫理学习这么多技能知识,也像是一种看自己命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