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人亲自去衔香院搜屋,顾明芍得了邵姨娘挨打的消息,正哭着跑过来,又恰瞧见了这一幕。
顾明芍简直吓傻了。
老夫人交代过,此番搜衔香院,目的是查邵氏的账,不为别的。所以,过来搜屋的人,态度和动作皆都尚可。
但即便是如此,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顾明芍,仍是吓得呜哇乱叫。
邵姨娘躺在内寝,这会儿气若游丝,身上的疼痛令她几乎要失去知觉。所以对这次的搜屋,倒相对显得没那么多感觉。心思不完全在这上面了。
大夫还没来,因念着她这是伤在了后背等私密处,所以,老夫人没让府医来治,而是特意命人去外头给她请女大夫去了。
老夫人的人翻箱倒柜,几乎是把衔香院翻个底朝天。最后,现银搜出了六千两,另还有不少金银玉器等饰。
还有些碎银子没拿,饰也没拿。
所以,最后领头的嬷嬷只拿了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六千两银票到邵姨娘跟前来。
“这六千两奴婢拿走,其余剩下的就不要了,姨娘留着自己花。”
邵姨娘虽此刻虚弱无力,但也忍不住强撑着身子啐了那嬷嬷一口。
“老妖婆!狗腿子!你迟早会得报应的。”也不知道她骂的是眼前的嬷嬷,还是她背后的老夫人。
嬷嬷站得离她有些远,自然没被她啐到。
嬷嬷也不理她,更不会同她争执,只是仍一副奉命办事的态度,道:“姨娘且好好养着身子,奴等就先退下了。”说罢手一挥,她带过来的人都又一并跟着她出去了。
屋内总算只剩下母女两个和她们自己的人了。
邵姨娘骂人也能骂得开了:“个老不死的!迟早遭报应!一家子的贼杀才,没一个好东西!”是的,没一个好东西,顾呈砚也是。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舍下她,自己一个人离开。
今日开了这个头,怕往后这样的情况就多了吧?
顾呈砚这个狗男人,他果然是靠不住的。
想到伤心之处,邵姨娘不免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你爹爹是靠不住了,往后还得咱们娘儿几个相依为命。”
顾明芍却很怕失去爹爹宠爱,她也顾不上自己阿娘此刻的状态,以及身上的伤了,直接又来劝她:“娘,这样下去不行的,在这个家,我们不能没有爹爹的宠爱。娘,您别跟爹爹吵了好不好?您就向他服个软行不行?您和爹爹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只要您服个软,给爹爹一个台阶下,我们必然还能像从前一样。”
“娘,您总说往后侯府里的一切都是哥哥的,怕什么。可如今不还不是哥哥的么?等真都成了哥哥的,我们再横也不迟啊。”
眼下不是时机,为何不能老老实实的呢?
娘又为何不能像以前一样,继续讨好巴结爹爹呢?
只要娘稍稍服个软,爹爹高兴了,自然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都怪娘,若不是她非得要一反常态的同爹爹吵那一架。那么今日之事,就算夫人那里有证据,老夫人又愿意偏心夫人,阿娘最后也未必是这个下场的。
平白挨了顿皮肉之苦不说,竟还损失了那些银子去。
往后没了这些私银,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都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