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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苏澈置若罔闻，他把杀猪刀插回腰间，朝黑色人影脸上蒙着的黑布抓去。

一张长满麻子的脸从黑布下现出，看到这张脸的瞬间范德伟惊呼出声，“张麻子，你不是辞职不干了吗？我就知道，殡仪馆到处都是监控都没有拍到偷尸体的贼，怪不得，原来是有内鬼作案！你有毛病啊？偷这玩意干啥？”

苏澈视线在张麻子和范德伟之间来回扫视，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殡仪馆所谓的偷尸贼居然是保安内部作案。

想到这里，苏澈更好奇的是张麻子偷尸体出于何种目的，毕竟夜间凌晨后的殡仪馆内部充满恐怖的未知危险，光是停尸间里就有上百只鬼存在，更别提甬道更深处的灵堂、骨灰寄存室，乃至于甬道尽头的火化室。

苏澈并没从张麻子身上感受到鬼的存在，也就是说张麻子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竟然敢胆大包天的跑到闹鬼的殡仪馆偷尸体。。。。。。

着实离奇。

“说吧，你从殡仪馆离职后为什么又跑回来偷尸体？”苏澈回望停尸间内的叠满停尸柜的三堵墙，接着补充，“你知道停尸间有鬼，而且不止一只，你进来过？”

张麻子思考一会，叹了口气，“为了钱。”

“为了钱？”苏澈眉头一皱，“你偷殡仪馆的尸体卖钱，难道是结阴婚？”

“不，不止是女尸，只要是尸体她都买，我也不知道她买这么多尸体干嘛。”张麻子苦着脸解释，刚遭受停尸间鬼群殴的他奄奄一息，说话声断断续续。

“从去年到现在，殡仪馆陆续丢了十几具尸体，全是你小子干的？”范德伟倒吸一口冷气，他真的不敢想象，曾经与自己搭档守夜过的张麻子暗地里居然做偷盗尸体贩卖的勾当。

张麻子摇了摇头，继续艰难的开口，“不全都是我，我在职的时候只偷过一次。。。。。。”

“等等。”苏澈出声打断张麻子，“你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一下。”

“我。。。。。。”张麻子几经开口，都没有后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交代，“以前我上夜班巡逻的时候撞到过一个闯进殡仪馆偷尸体的贼，他给了我五万块好处费，我没有揭发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他放了，他逃走的时候很匆忙，落下一张写着联系方式的卡片在我手里，我留着没扔。

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我染上了赌瘾，前前后后把工资输得一干二净，心里不甘心，硬是想着回本，没想到把这些年的积蓄全搭了进去还不止，更是欠下了一笔利滚利的高利贷。

靠我的工资根本无法还上这笔债务，看着利滚利变得越来越多的欠债，我被逼的实在没办法，我就动了这方面的歪脑筋。。。。。。几经辗转，我找到了那张卡片上的人，她告诉我，一具尸体开价十万。然后还给我交代殡仪馆哪些地方能进，哪些地方不能进之类的一些禁忌。。。。。。”

短暂停顿，张麻子自嘲的笑了笑，“当时我还好笑，她一个外人哪有我这个在江城殡仪馆当了好些年夜班保安的人经验丰富。可惜我万万没想到，夜晚凌晨后的殡仪馆和白天的殡仪馆完全是两个世界。

那天晚上，我亲眼见到了半掩着房门的停尸间里有尸体在地面扭动攀爬，白天死寂无比的停尸柜哐哐作响，透过停尸间房门的玻璃窗，里面的那具尸体看到了我，它从停尸间里跑了出来。。。。。。

我被吓得半死，记起她交代过我，看到奇怪的东西就找个裹尸袋躺进去，等到一切结束后再出来。我照着做了，果然从那具尸体手下逃掉，然后我按照她所说的走到殡仪馆地下一层的火化室，随便找了一具尸体带回去交给她。

她非常爽快的给了我十万块钱。”

“就这样，我白天赌博，晚上守夜，没钱了就偷尸体卖。偷尸贼的传闻搞得殡仪馆人心惶惶，我也怕有一天被逮到，所以就辞职不干。

但我对殡仪馆很熟悉，知道殡仪馆晚上守夜的保安不会随便出保安室，所以只要我躲过保安室的监控，就能随意进出殡仪馆偷尸体卖钱。”张麻子认命的将自己偷尸体卖钱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冯世和范德伟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赌狗不得好死！”

“你就没打听过，那人找你收尸体是干什么的？”苏澈盯着张麻子的脸部表情，此时张麻子脸上找不到丝毫害怕的迹象，全是被抓之后的懊恼和疯狂，若不是苏澈威胁要把他丢去喂鬼，他百分之百会奋起反抗。

张麻子用祈求的语气开口，“我知道我错了，饶我一次，就饶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殡仪馆偷尸体卖钱了！

“饶过你？”范德伟义正言辞的打破张麻子的幻想，“如果我饶过你，谁来饶过那些被你偷走尸体而伤心欲绝的受害者，等待你的必然是法律的严惩！”

接着他讪笑的看向苏澈，“这位好汉，你的手酸不酸？要不要我老范来帮帮你？”

“这家伙的悬赏赏金多少钱？”苏澈看都没看范德伟便猜出他的心思。

范德伟搓了搓手，“不多不多，也就一二三五六七八九万。。。。。。”

“到底是多少？”

“三十万。”

听到苏澈和范德伟开始谈论把自己逮捕归案后能获得多少奖金，张麻子变得无比绝望，他开始自爆式坦白，妄图寻得一线生机，“坦白从宽，我坦白！洗衣巷，那个老太婆叫做孟婆婆，她住在洗衣巷！赌场，对，还有赌场，赌场在塘山水库附近的青龙寨山庄，我知道的都说了，能算我投案自首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火化室，到了。

张麻子坦白的内容，让这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江城殡仪馆似乎与714路公交车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因为苏澈昨夜驾车追逐714路公交车途径洗衣巷站时，暴雨倾盆的洗衣巷站站台上站着一个身穿寿衣的老太婆，她的脚下摆着一个蛇皮袋，里面有一具长满尸斑的尸体。

显而易见这个身穿寿衣的老太婆，十有八九是张麻子口中收尸体的孟婆婆，昨夜孟婆婆带着收来的尸体试图从洗衣巷站登上714路公交车。

但因为苏澈的插足，黎志文驾驶的714路公交车直接从洗衣巷站驶过，孟婆婆没能上车。

一想到这点，苏澈就玩味的笑了起来，“714路公交车可是在我手上的黑皮书中，今晚有得玩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全都说出来吧。”

得知自己将会被移交给即将赶来警察的张麻子唯唯诺诺，“我还知道一些关于殡仪馆的事。”

“你知道什么？”

范德伟好奇不已，尽管他已经在江城殡仪馆当了十几年保安，可对于江城殡仪馆的认知少得可怜，如果不是今晚跟着苏澈追张麻子闯进殡仪馆凌晨后的停尸间，他还认为殡仪馆闹鬼只是传闻罢了。

“这件事是我上次偷尸体交给孟婆婆换钱时偶然听到的，孟婆婆那时候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张麻子耸拉着脑袋，哭丧脸继续道，“他们说，江城殡仪馆火化室积攒的死人已经不够用了，他们在水库的布局有可能会延迟，还说国安已经介入，要尽快撤出江城，到时候等着桥下面的东西失控，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我听不太懂地话。”

对于张麻子的话，苏澈将信将疑，毕竟张麻子作为一个偷尸体的工具人，这种隐秘的谈话会被他偷听到，显然不大可能。

张麻子也看出苏澈不相信他的话，急忙解释，“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苏澈把张麻子从手上松开，丢给范德伟，最后问，“进入殡仪馆后，离开甬道的出口已经消失不见，你是怎么出去的？”

“等到晚上三点钟过后，出口就会再次出现。”想了一会儿，张麻子用不确定的语气继续开口，“孟婆婆曾今告诉过我，在殡仪馆的火化室里还有一扇门，让我在凌晨三点钟过后甬道出口没有出现的情况下，才能从那扇门出去，但是。。。。。。我从没有在火化室里见过那扇门。”

苏澈等人在上百只躺进停尸柜里鬼庆幸的呢喃声中走出停尸间，他回望甬道出口处，白惨的灯光从天花板照射下来，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甬道入口的位置被墙壁堵死。

至少凌晨三点之前，他们无法从甬道的出口离开殡仪馆，苏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夜间十一点三十多，尚未到达凌晨时分，离凌晨三点更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