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的语气满是胜利的喜悦。
但没乐多久,是她却一转话头。
“不行,乐极生悲,刚才的一切都太过平静,不正常。”
我看向前方的山路,似乎有若隐若现的山雾弥漫其中。
“你说的对,我们得小心一点。”
我们继续谨慎前行。
上山的路确实难走,由于长年失修,走起来总是磕磕绊绊,再加上刚才惊险的奔逃,我们两个都有些精疲力尽,口干舌燥。
如果再来个刚才那样的女鬼,我俩估计得交代在这。
除此之外,毕竟已经进了深山,两侧的林子里总有些若隐若现的坟茔。
有的是灰色的墓碑挺立在那,有的只有坟堆孤零零又突兀地堆在那里,上面挂着破破烂烂快秃了的白幡儿,经过风吹雨晒,已经飘不起来了。
它们并不成堆,只是东一个西一个地散布在各处,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吓。
我们在经过这些坟堆时,那些躲在暗处的墓碑看起来阴森破旧,就好像有人藏在坟后一直盯着我们一样,鬼气森森。
我整个人战战兢兢,只敢用余光瞟,完全不敢直视。
孙晓也紧紧抓住我的衣服,一刻也不敢松手。
毕竟都是在城里长大的,没见过这么多野坟孤坟。
低下头,我在路边还时不时能看到黄色或者白色的纸钱,孤零零地粘在地上,有几张还残缺不齐,沾满了泥土。
“这山上怎么这么多的坟头?”
孙晓悄声问道,生怕谁听了去一样。
“住在山里的人,死了就埋山上吧,有的农村也这样,自家人的坟甚至就在自家的田里,或者房屋旁的竹林中。”
“嘶——这一出门不吓人吗?”
“我不知道,对于一直在那生活的人来说,可能不算啥吧。”
孙晓不理解的摇了摇头。
我和孙晓现在如同连体婴儿,根本不敢分开一点。
现在已经过了最热的时段,再加上山中温度本身就低一些,我们甚至觉得有些冷。
这是我第二次后悔穿短裤进山。
“你看前头!”
孙晓突然指着前方。
我赶忙把低下的头抬起来,前面的山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弯道,左侧能看到远处的山峦。
看来我们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还行,也算是有惊无险。”
正如我们所料,前方有一棵巨大的老树,生长在弯道处,树干粗壮,最起码得有两三个人才能抱得过来。
不过眼前的景象跟我们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这个棵老树的根部盘根错节,交缠在一起,半条路上都是它根系。
而它像是被拦腰截断,断面参差不齐,已经变得圆滑不少,估计已经断裂很多年了。
它一半的枝干倾倒向断崖,还好上面的枝条粗壮茂密,抵在了断崖边上,它的上半身才没有滚落悬崖。
更令人惊奇的是,明明已经几乎折断,只有一些树皮连接,对于如此粗壮的树木来说,就算能有营养,也不可能给如此大的枝干提供养分。
更别提还长得郁郁葱葱了。
那断裂的树干上,枝叶稠密,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它低垂的头向着断崖,就像一个低头俯视山崖的人,探寻底部那不为人知之处。
“这树,这样都能活?”
我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树的生命力很顽强的。”
“但我没想到这么顽强……”
树拦腰折断死不了,人拦腰折断得臭了。
我们两个虽然好奇,但是都不敢靠近那棵奇怪的树,我们靠着道路右侧,小心翼翼地跨过树根,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