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长家,一丝丝微弱的饭香弥漫在小院里。
毛毛撒着欢直接就冲了进去,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自然。
他家不大,村长的身子虽没有年轻时的利索,但是房子依旧被打理得干净整洁。
他拄着拐杖走向厨房,抬起锅盖,白花花的蒸汽扑面而来,将他半个身子包裹其中,等蒸汽散去,能看到篦子上放着一碟菜,还有两个放在碗里的馒头。
“这菜是昨日二虎给我送来的,你们要不也吃点,还有些馒头馍馍的。”
我已经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了下来,孙晓满脸堆笑,婉言拒绝。
“我们已经吃得很饱了,不用了,您吃就好。”
等着村长慢悠悠地吃完,我帮着把碗筷收拾了下来,期间孙晓便开了口。
“我们来您这,是有事情找您。”
村长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
“是为着那个手镯而来吧……”
孙晓没想到这次居然如此顺利,我在一旁听着也有些意外。
我原本觉得胖三婶跟孙晓关系好,所以想着先去找胖三婶,但是没想到居然碰了壁,早知道的话,昨天还不如直接来找村长,省事多了。
我将碗筷放到厨房,脑后继续传来说话声。
“是啊村长,我和文通去找三婶他们,可是她们好像并不想告诉我们这件事。”
孙晓无奈一笑,我此时也走了过来,坐在旁边。
村长微微摇头,手上摩挲着被摩擦到反光的拐棍手柄,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苍老而深沉。
“这事你也不能怪你三婶不说,而是这个事……算了,就让我先跟你讲讲吧。”
他开始娓娓道来。
“这个事我记得很清楚,大概发生在二十年前,那时候你爷爷刚到村子里不久,我们也是因为这些大大小小的杂事才熟络起来,毕竟在一个陌生的村子里扎根也是不容易。
那天儿天气还挺好,我也正好闲下来了,你爷爷那时候跟村里的人都不熟,难免寂寞,我就想着来找你爷爷聊聊天,解解闷。
我走到铺子门口,当时铺门半掩着,就以为他是在午休,没多想,推开门就进了铺子。
那时候铺面可没现在这么大,小小的一个,还破破烂烂的,我就从侧面的小空挡跨进去,向着院子里走去。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在左侧的房间里,传出来人的说话声,我就很好奇,毕竟你爷爷在村子里可是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他又是和谁在说话?
我当时脑子一挭,怀着好奇心,蹑手蹑脚地就爬到窗边了,想听听到底有些什么事情。”
村长年纪大了,讲故事慢悠悠的,给我俩急得搓手顿脚的,我向一旁挪了挪,然后点了根烟来缓解有些焦躁的情绪。
村长依旧不紧不慢。
“我到了窗边,听到有三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是你爷爷,另外两个我不熟悉,听不出来。”
“然后呢?”
孙晓问道,村长看了我一眼,我便拿出烟盒给他也点了一根。
“谢谢。”
这老头眯着眼睛,咂了一口烟。
“其中一个陌生的粗嗓门声音说道‘孙哥,这些个东西怪异的很,自从拿了这个东西回来,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生觉。’
随后另一个人也说了话,他的声音更细一些。
‘李根生,别说你了,就好像我睡了好觉一样,你看看我这个大眼袋子,四五十岁的人了,活像个七十岁的老头子,我这种一天到晚好不容易睡着了,净是一些鬼怪玩意来要我的命,吓都要吓死了。’”
原来李老头的名字叫李根生。
“粗嗓子继续道‘怎么着,你被吓了能说,我就不能说?’
细嗓子说道‘不是这么回事……’
然后第三个人说话了,是孙世浩的声音,他把他们两个的嘴都给堵住了。
‘都别说了,这东西也把我家搞得鸡犬不宁,我这一整天跟中了魔一样,所以才来到这个陌生的村子里,想着避一避,之前要不是我儿子给我把花瓶给搞走了,我估摸着条老命都要交代了,估摸着以后得彻底搬家。’
然后他就喘了一口粗气。
‘但是这玩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是送出去了,脑子里总是萦绕着这些个东西,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得被折磨得疯掉。’
粗嗓子继续道‘谁能知道那个小庙找到的盒子里的东西这么诡异,孙哥,这可得想个办法。不然以后迟早得被这个玩意给弄个半死。’
细嗓子小声嘟囔道‘我都说了别拿那个东西,你们也不……’
粗嗓子吼道‘你别一整天搁这当马后炮了,把东西分给你的时候你可笑得比我们都乐呵。’
孙世浩说道‘好了好了,别搁这窝里斗了,反正我已经在找高人解决这事了,已经有点成效了,等着把这个人给你们介绍介绍……”
村长手中的烟已经燃烧了一半,村长好像才想起来抽烟这回事,抖了抖发白的烟灰,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