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也意识到,自己开诚布公的形象的确有些不雅,便坐回到浴池中,继续侧敲旁击道。
“毫无疑问,尊敬的伯爵先生,法兰西是整个欧洲乃至世界上最文明的地方,所以各位贵族老爷们,是否也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加斯东听出了埃德蒙话里的意思,脸颊不由得抽搐了几下,捋了捋嘴边的胡须辩解道。
“那当然了,我们都会在即将召开的三级会议里面,支持摄政王查理的意见,按照会议的要求,如期上缴定额的赋税。”
其余的贵族们见加斯东服软,也都陆续地附和道。
“没错儿,我们都会履行责任和义务。”
“是的,完全不需要外国的贵族担心!”
“这一点毫无疑问!”
……
埃德蒙见一众贵族们表面上服软,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便把脑袋枕在浴池台上,喃喃自语地道。
();() “但愿上帝保佑伟大的法兰西,让平民们不再饿肚子,贵族老爷们顿顿都有肉吃,伟大的国王能重获自由……”
加斯东木然地点点头,不愿开口说话,以免招惹到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作为香槟亚丁地区的伯爵,他的封地在远比图尔市更加优渥,只要没有大的天灾降临,基本上每年都能获得丰收。
事实上,摄政王查理的价税政策,对他们的影响有限,只需要继续压榨手里的农奴,转嫁增税带来的影响就行。
在贵族们看来,这些底层的农奴,就如同羊圈里面的绵羊,减掉它们身上的羊毛之后,要不了多久,又会重新长出来。
于是,在一场巨大的天灾降临,没有食物的底层农奴,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著名的“扎克雷”起义。
埃德蒙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必须既要保证约翰二世回来,同时也不能让走投无路的农奴起义。
显然,这种骑墙的策略难,简直太难了!
想到这里,埃德蒙刚才还愉悦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
他明白,必须要在三级会议召开的前后,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试着改变一下历史的进程。
毕竟,瘟疫、战争和内乱的三重打击之下,没有人会毫发未损,都将成为直接或间接的受害者。
可他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便直接阴沉着脸,离开了浴室,吓得那些贵族老爷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恼了这个脾气火爆,牙尖嘴利的子爵。
因为消息灵通的贵族们,只需花费一点铜币,就能知道埃德蒙在沙朗镇引燃焰火,炸死了不少叛军和英军,刚一到图尔市,又就跟布列塔尼的骑士巴尔决斗,最后还狩猎大赛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走了威尔顿伯爵的权力。
对于这样一个貌似与上帝十分接近,且又战斗力爆表的年轻人,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畏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