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自是不清楚的。”
风吹乱了她的鬓角,纤细洁白的指尖划过发梢,侧脸明亮精致,纯真动人,让卫蓟都不舍得为难她了。
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卫蓟眼底笑意不褪,站起身道:“来了这么久,还没关注过世妹住得如何,缺些什么,不如我进屋看看。”
胡明心身子一僵,慌乱地站起身。“世兄,这不合规矩吧。”
“你我乃是未婚夫妻,有何不合适的?”
胡明心感受到卫蓟抛来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一阵由内至外的恶心油然升起,她忍着反胃的感觉,脑子转得飞快,到底需要做什么才能将这个人打发走?永宁侯夫人没跟他说过她已经拒绝婚约这件事吗?
“世兄说笑了,今日我才与夫人提起世兄旷世之才,身份高贵,我自知配不上,已经申请解了这桩荒唐事。”
卫蓟闻言手面上轻笑着,眼底蓦然起了几分寒意。“如此说来,世妹觉得我配不上你了,莫非有别的枝头可攀?”
胡明心惊怒地抬起头,声音失了往日的娇柔,冷冽而峻然。“世兄,我只当你是糊涂了,从未说过这话。”
卫蓟面色平静,口吻软了几分。“我才是世伯为妹妹选的后路,妹妹切勿轻信他人。”
“后路便是未知实情便开口侮辱我的人格?爹爹选的是永宁侯府而不是世兄。”胡明心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话,神情也是前所未有冷冽,瞳孔内深邃如海域,不可见底。
卫蓟微怔一下,愣的不是一只兔子被逼急了会咬人,愣的是那句选的是永宁侯府而不是世兄,精准踩到他的尾巴上。
他有一个秘密,一个永远也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他不知这小兔子是无意还是有意说的。最重要的是,要把小兔子跟他绑死!这样他可以不用杀人,便能拿捏住人。
小兔子不知便罢,知道也只能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世妹,你这生气的模样,比平常还要好看。我是不会退婚的,因为我,中意世妹啊~”
卫蓟的语调黏腻得让人感到恶心。
胡明心咬牙看着对面的人,险些给气笑了。见过无耻的人,还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世兄,说这话一点不违心吗?”
“自然不违心,你说我跟母亲说明我中意世妹,世妹觉得这婚约还解得了吗?”
“卫蓟!”
“在呢。”说完,卫蓟猛地将两人距离拉近几分,温热的唇舌离胡明心耳朵只差毫厘,暧昧的距离使空气升温,但出口的话语冰冷如冬日寒雪。
“世妹,你呢,乖乖做我的未婚妻,不然你看你的贴身侍女冬藏去哪了?要不要我去找母亲进屋内看望你。”
胡明心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刚才肯定是露了马脚被这个伪君子看穿了。蒋珩就在屋内,受伤成那个样子,这时间肯定不能放人进去看,但重新绑定婚约,早上那一遭不都白干了?
她拧了拧眉,拉开和卫蓟的距离,顺势笑出嘴角的两个梨涡。“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世兄知道我胡家富可敌国吧。”
卫蓟点点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未吱声。
“那么胡家的财产本该是我的啊,如果我嫁入侯府,那些只能作为我的嫁妆了,大安可是严明律令,嫁妆是女方财产。如果世兄愿意跟我解除婚约,我可以分世兄一半。如何?”
反正东西都在左临那,既然卫蓟想要还可以帮她一起抢回来,既能彻底解决婚约的事,对付左临还多了一个帮手,一举两得。
然而卫蓟好似看穿了她一样,但笑不语。停了好久才道:“世妹,好算计啊。”
“不过,左临会那么容易把东西给你没有后手吗?你昨天被抓去哪了?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说出来,世兄才好决定能不能帮你啊。”
说的是大义凛然,实际还不是贪图钱,胡明心暗自唾骂了一句,面上装傻,吃惊地捂住嘴,小声说:“世兄是说,胡家的东西都被左都指挥使拿走了?”
“世妹这出戏演得比天香楼好。”
拿她跟戏子比,胡明心真是快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甚至想干脆把桌子掀了,等蒋珩好了直接揍这个混蛋世子一顿算了。
踟蹰间,冬藏来了。
“姑娘,您准备的荷花酥奴婢给拿过来了。”
胡明心一愣,卫蓟看着那侍女脚步不留痕,面色一变。胡明心幕后之人,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厉害。
闲花淡淡春
打发走卫蓟,胡明心颤颤巍巍跟着冬藏回房间,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但蒋珩还没醒。
胡明心想着袖口的血迹,索性去屏风后换了一整套衣物出来,彼时冬藏正洗了两方帕子,一方盖在蒋珩额头,一方擦拭身体。
看着平日那般精神的人躺在床上毫无反应,胡明心忍不住皱眉,心口难免不舒服。
“他要这样多久啊?”
冬藏叹了口气,有点怀疑姑娘还是想把大人扔出去,毕竟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在房间里收留男人还是太冒险了。
她认认真真清理了一个时辰的伤口啊!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下,张口就把伤口说得严重一些。
“以大人目前的情况,是挪动不了的,会出很大问题。”
胡明心闻言更担心了,偏偏自己还不懂这些事,干着急。
“那除了喝药还需要吃点别的补身体吗?燕窝?人参?你放心,不管再贵的药我肯定想办法弄来。”
永宁侯感恩爹爹的相帮情分,不至于连点补药都不舍得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