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糖的甜味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温暖的不仅是身体里那干枯的血液,最重要的是暖了那颗已经有些苍凉的心。
下乡两年,每天上工下工,唯有数不清的农活,和看不到尽头的日子,她的心也渐渐冷了。
如今,那颗冷了的心,再次燃起了热度。
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小姑娘带给她的。
严雨薇眼眶含着热泪把茶缸里的糖水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心满意足的躺下,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苏筱看了看床上爽朗不做作的严雨薇,嘴角扬起一抹恬淡笑意,这人有点意思。
她靠坐在床前打着盹。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进病房,那缕金黄色,给两个充满朝气的姑娘,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苏筱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在睡的严雨薇,悄悄起身出去。
等她买了早饭回来的时候,病床上的严雨薇已经醒了,雾蒙蒙的眼睛里闪着明明灭灭的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筱假装没看见,扬声道,“醒啦,先吃点早饭吧!我给买了点包子,等会儿我们坐老跟叔的拖拉机回去。”
“好,谢谢你!等回去后,我就把钱和票还给你。”
严雨薇性子冷清,但也不是一个爱贪小便宜的人。
粮食难得,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姑娘不仅救了她,还照顾了她一晚上。
要是她不知好歹,那就真正浪费了人家的这份心陪护之情了。
“行。”苏筱也不矫情,人家要算给她,那自然就接受。
这人能不能来往,还有待考察。
她也没想在这里交朋友,她只想安安稳稳的把这两年过下去,然后等以后回城。
天刚大亮,老跟叔开着拖拉机就来接她们了,苏筱给严雨薇办好出院手续后,就扶着她坐上拖拉机。
老跟叔坐在驾驶座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没好看到哪里去。
这年头都是靠工分吃饭的,这一耽搁,那一天的工分少说好几分都给耽搁没了。
虽然他给村里开拖拉机,村里给一部分补贴,但谁也不会嫌钱多,嫌粮食多的。
苏筱从口袋里掏出早上特意多买的包子,递了过去,“老跟叔,还没吃早饭呢吧?”
“麻烦您跑一趟,这是特地给您买的包子,还热乎的,您尝尝。”
“这糖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甜甜嘴。”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递了过去。
老跟叔看着白胖泛着热气的包子,还有那五颜六色包装的水果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一下子笑出了褶子,笑呵呵的道,“哎呀,你这个小知青太客气了。”
“俺既然做了这个工作,那就是应该的,说啥麻不麻烦。”
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心里却是乐呵的。
他们农村人,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吃,也知道这些城里来的知青看不上他们。
如今听到苏筱这热乎的话,心里老得劲了。
“叔,您这个思想觉悟就是高,我们都得向你学习。”苏筱不吝夸赞的道。
一边说,一边还把包子和水果糖塞到老跟叔的口袋里。
老跟叔听了心里热乎,呵呵一笑道,“坐稳了。”
拖拉机一路’哒哒哒‘回到村里的时候,正是上工的时候,拖拉机一路过去,正在地头干活的人都看到了,纷纷议论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那新来的6知青,昨晚把严知青的脑袋给开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