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愿漫不经心点点头,并不觉得以简默这个烂成绩能考上什么大学。她这个妹妹什么样子她是最清楚的,这个千疮百孔的学习基础,要是想补,得从根上开始补,不是匮乏高一高二这一点点基础。
除了不用动脑子的语文,简默的成绩单处处漏风。每次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她都会怀疑十年前她捡回来的时候,那个颇为灵动机敏甚至于有些狡黠市侩的小孩,只是个幻觉。
真是越长越没出息,也越长越简默了。
她拍了拍简默的脑袋,敷衍道:“好好学,你念到博士生,姐姐也供你。”
简默黑发下藏好的伤口被拍得发疼,抬头想多问几句,又怕自己浑身是伤露破绽,犹犹豫豫间,简愿已经出去了。
她没有问问她什么时候剪头发了,没有问问她为什么大热天穿了长袖,也没有问问她为什么把手放在桌下了。
姐姐不在乎,这么多年了,姐姐的眼睛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
而不纯洁的感情就像满身狼狈一样,生怕袒露,又在犹豫之间,期待被发现。
但你永远不会被装瞎的人看见。
简默握着笔看眼花缭乱的双曲线,觉得也能理解,谁他妈想看这种烂东西?
她长叹一声,靠着椅背深深仰下了头。
不行,她得找个冤大头帮她补习。不然单凭她自己琢磨,就算把脑袋想破也是不能搞明白数学的。
她正打瞌睡,手机震了震,还真有个冤大头要来给她送枕头了。
简默接通电话,颜妍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妹妹的床上醒过来,日上三竿了,声音还是颓颓靡靡的,听着就没干什么正经事儿。
“简默,过来陪陪我。”
“我没空,数学作业还没写完。”
“你不过来,这辈子都别想上数学课了。”
“……”
简默揣着自己的数学习题集,倒了三趟车才到了颜妍发给她的那个酒店地址。中间颜妍给她打了一万个骚扰电话,差点没把她手机给打爆,她手机就没停过声响,惹得公交上的人频频回头看她。
颜妍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精神病,正常人谁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简默忍无可忍:“我马上就到了,你别打了。”
颜妍躺在床上骂:“你他妈的死在路上了吗?”
“我在公交上。”
“谁让你坐公交了,来见我你不知道打车?土包子。”
简默冷冷道:“我没钱。”
“所以说你土包子。”
简默恨恨把电话挂了。
走到颜妍的房间门口,简默敲门,颜妍阴沉着一张脸开门,死了爹妈都没她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