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却将她从身旁推开:“谁让你来的?”
赵楚洛知道他不可能会老老实实跟自己回去,她这位大哥在军中便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之人,就算被敌军团团包围,也会凭着一腔热血冲杀进敌人老营,反败为胜。
可眼下并不是在西北沙场,而是在暗流涌动的京城。
“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赵楚洛心急如焚,她是能看出来陆昭珩眼神中弥漫开杀意的,“今日并不是救人的最好时机,况且你已经打草惊蛇了,此事恐怕还需要回去从长计议!”
赵棠旧伤未愈,可仍旧不肯放弃:“你难道看不出这府中凶如虎穴龙潭?将她留在这里一日,我便一日不能安心!你先自己回去,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要告知父亲。”
赵楚洛低声劝阻道:“可是你若再不随我回去,父亲定然会知道!大哥,我实话告诉你罢,父亲让我来寻你回府,确实是因为有大事要商议,二哥他私下与陆昭珩往来之事被太子知道了,太子现下将二哥困在了东宫,父亲想让你入宫去救救二哥!”
赵棠听闻此事,胸口处顿时血浪翻涌,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的从唇角涌了出来。
他抬眸望向陆昭珩,目光中充满了t鄙弃恨意。
这恐怕是陆昭珩早就下好的一步棋,他从一开始就故意拉拢赵朗,借着赵朗想要摆脱父兄,干成一番事业的野心,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故意暴露在太子面前,让太子自此与赵家心生嫌隙。
赵楚洛焦急的握紧了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恳切:“大哥!你就救救二哥吧!二哥跟你我才是手足至亲啊!姜姑娘在此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你若想救她,往后我帮你,好不好?”
许是被赵楚洛的一番言语说动,赵棠竟然真的面色松动了几分。
即使他今日将姜醉眠从陆昭珩身边带走,恐怕日后她也不会有什么清静日子可过。
如果想让她彻底从深渊中摆脱出来……
赵棠不知想到了什么,隔着曲折回廊,深深的望了姜醉眠一眼。
可姜醉眠面朝陆昭珩站着,后脑勺也被一只大手紧紧按着,脸颊柔软的埋进他胸膛,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直到头顶传来声微不可察的轻笑,紧扣住后脑勺的那只手才松了松,将她的脑袋转向回廊处。
方才还坚定的站在那里,即使受了重伤也要拼死带她走的人,此刻只遥遥留下了一个离去的背影。
姜醉眠心口却是骤然松了口气。
还好,他走了。
她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气力,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眸时,头顶又是那片熟悉的青纱帷幔。
轩窗外洒进几分薄金夕阳,将屋内映照得有了几分亮堂。
可周围太过沉寂,像是天地之间恍然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父亲母亲,叔父叔母,棠哥哥……
所有人都离她远去,只留她孤零零一人,茍延残喘在这世间。
身子的乏累尚未消退,旖旎斑驳近乎充斥着整片雪白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