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感觉热得烫手。
——价格不便宜,要赔多少钱?
——旧手机老到滑一下都得卡很久。
这些密密麻麻的念头在别栀子的大脑里一闪而过,可惜一向冷静的人,这次理智竟然没有压过怒火。
她把手机扬起来狠狠的扔在了潺潺的小溪里。
连带着鼻尖那股无法言说的酸意和她自己的不自量力。
“噗通”一声,惊了滔天波浪。
——去你妈的陈涉。
——大傻逼。
“火发够了?”
别栀子半天才喘匀了气,闹到最后那把火才烧得干干净净。
再抬起头的时候,身体里上头的血液都冷下去了,周围的风吹得有些森森的。
她冷静了下来。
谁也没说话。
不远处一群退休的爱好者在小溪边上溪钓,空气中只剩下溪水的潺潺声和钓鱼甩钩的波浪声。
“发够了。”别栀子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了力,慢吞吞又道,“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陈涉,这段时间谢谢你。”
陈涉站在那,侧头迎着风抽烟,猩红的火光在指缝间明灭,白雾笼罩着看不清脸。
“之前缠着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欠你的房租……赚到钱我会第一时间寄到拳馆来。”
这句话之后,她顿了大概有半分钟那么久。
久到陈涉都能感觉到点燃的火星子蔓延着烧到了手上,炙热得发抖。
他却恍若毫无知觉,眼神木然又无神的盯着小溪流,在静静的等待什么。
一场火发完之后,别栀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一个带有目的性的玩玩闹闹而已。
“我们就这样吧。”
别栀子转身走了,裙摆跟河岸边的风一起摆动了两下,像波浪一样,掀起又消逝。
她从这走回去得要很一会,但陈涉知道她不会再愿意上他的车。
两个完全没有学会爱的人,有时候结局是既定的。
细水长流的磨合和沟通他们做不到,决断的一拍两散反而更容易实行。
残月淡淡的,挂在白白的天幕上像是一抹轻佻至极又不合时宜的吻痕。
日月同辉。
河岸边时常有约着来溪钓的钓鱼佬,等鱼上钩的时候没事干,就坐在那看戏。
这会儿看着那长得凶巴巴的男人,总算是恶狠狠的把漂亮姑娘凶走了,自己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站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