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的人不管懂不懂拳击,免不了输出一些混杂着酒精味的指点江山来。
“哟,四哥。”红发的大波浪美女瞅着陈涉左脸上的红痕半晌,噗嗤笑道,“你这是偷情被人汉子逮住了啊?”
“小点声,这难道光彩吗?”彭老三指责道,他嘴上这么说着,音量倒是一点都不小,憋笑道,“叫一小姑娘揍了,咱大爷也算是掉阴沟里翻船了啊。”
清青嘴角的笑就没落下来过,从吧台那里要了一桶冰块,包纱布里贴在陈涉泛红的左脸上:“什么姑娘力道这么大呢。”
陈涉咬着烟坐在沙发上,一脚踹在彭老三的凳脚上:“再说废话把你扔下去卖身。”
“哎呦,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愿意卖别人还不指定愿意看呢。”彭老三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擂台上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年轻小伙子。
拳拳到肉,那声儿真是脆得不行。
又冷又硬的冰块落到半边发麻的脸颊上。
像那双在白森森的月色下亮得惊人的眼睛一样,脆弱又顽固。
陈涉只感觉虎口处的震颤还留有余温。
指骨间夹着的烟灰落了下来,他才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摁在了烟灰缸里。
觉得好笑。
都抖成那样了,非得装什么大尾巴狼。
引渡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史铁生。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右眼皮跳灾都给跳完了,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都还比较风平浪静。
除去陈清许偶尔莫名其妙老给别栀子捎点吃的,厚着脸皮挤进来给她讲生物卷子之外,别栀子对最近平静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倒是王晓琳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总是端着一种别栀子看不懂的严肃。
“陈清许到底什么意思?”王晓琳咬着笔头,看着陈清许跟周端雅一伙人在走廊外面嬉笑,极度不爽道,“他是不是想脚踏两条船?”
别栀子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什么?”
“全年级都知道他在追你啊!”王晓琳眼睛里像是冒出两处火光一样,“又跟校花不清不楚的是什么意思?”
别栀子艰难的改完减数分裂的大题,半晌才道:“他为什么会在追我?”
“不然你手上的生物卷子是谁的?”王晓琳把那张接近满分却写满了红色涂改印记的卷子拎了起来。
“也许他人好吧。”别栀子拿走卷子,随口道。
“……”
她还蛮幽默的。
说曹操曹操到。
“别栀子!这个星期我过生日,你来不来。”话音刚落,还在走廊上打打闹闹的生物优等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进来了,自顾自的报上了地址,“十字路拳馆二楼。”
“就约她一个人啊?”王晓琳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你爱来一起呗。”陈清许倒是无所谓,龇着一排大白牙乐,“都是同学嘛。”
别栀子这会儿昏头转向的,抬头看陈清许都长得像两个正在分裂的细胞,委婉拒绝:“这周我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