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路灯照得别栀子的脸色苍白,还带着难以掩盖的倦色。
她揉了揉脸颊,叹了口气。
想起赶她下车之前,陈涉掀起眼皮说得最后一句话。
——以后别再来了,这是第二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别栀子顿了一下,低头泄气般的踢了一脚路灯:“老东西,真难糊弄。”
直到她慢吞吞的走进了亮着灯的发廊里,黑色越野才从巷口晃晃悠悠的开走了。
夜黑沉沉的,刚刚还亮堂堂的月亮一下子就被云给乌泱泱盖住了。
稀罕事。
别悦容今天倒是在家,没抽烟没喝酒,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等她回。
别栀子路过都多看了两眼。
换平时,别栀子肯定会古怪的问上两句。
但今天她被陈涉那么一吓,紧接着也没什么好事发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串在了一起。
现在只想躺在被窝里睡一觉。
撑着自己爬起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三分钟,又起来要死不活的把假期作业补了,才昏天暗地的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已经可以纳入别栀子高三以来睡得最安稳的几个夜晚之一,以至于一大早上睁开眼看见浓艳的阳光的时候,她还狠狠的愣了好几秒。
不巧今天是周一。
别栀子弹了起来,床边上的闹钟没响,不知道是坏了还是她没听见。
以最快的速度换完衣服。
刚出房间,就跟端着早餐的别悦容撞了个正着。
“你在家怎么不叫我上学?”别栀子奔去卫生间刷牙。
“你念书念得那么辛苦,高三了睡过去一两节课不要紧。”
别悦容端着盘子,盘子上面盛着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她没化妆,力挺的五官这个年纪依然能打,乍一看竟然能看出两分温婉来,莫名有了当妈的风骨。
别栀子盯着镜子,心里重重的“咯噔”了一声。
这下心悸来得莫名其妙。
直到她走出卫生间,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新男朋友?”别栀子提着书包,皱眉,“大早上带家里来干嘛?”
“不是,普通朋友。”别悦容笑得有几分殷切,“来栀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叔叔,在学校当老师呢!”
“老师谈不上谈不上,”秦叔叔倒是看着比别悦容之前的几个男朋友要老实多了,他憨厚一笑,“就是帮老师干些订订资料报告啥的杂活。”
“这是我女儿,跟我一个姓,栀子花的那个栀子。”
别栀子嘴里咬着包子,微微惊讶的挑了挑眉梢。
别悦容这还是第一次给她这么正t式的介绍男朋友,难不成她真收心了,不玩了打算跟这个姓秦的结婚?
“别站着了,反正已经迟到了,再晚点去也没事。”别悦容招呼道。“你们俩聊,我去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