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再在往上!”余飞景说道。
于是李征鸿和怀无拉着他沿石壁继续往上,与此同时杜雪衣再次点燃烟火,昏暗的地宫又再次亮起来。
因提前目测了距离,又有明亮的火光,三人此次顺利得很,不一会功夫便轻巧攀上最高一层石龛。
“找到了!”怀无激动地朝下喊道。
站在最高的石龛上,宛若于山顶俯瞰山下,高高的院墙已无法阻挡视线,每个坊内的情形都悉数收入眼底,众人寻找的“七星泉眼”也终于露出真容。
地宫中有七个高台,台上雕栏玉砌,正是泉眼所在。七个泉眼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散布在各个坊中。
要问为何众人能一眼能识出,这还得亏了每个泉眼旁立着的巨石,石上刻着金光灿灿的大字——上面题着各个泉眼的名字,极为耀眼,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一般。
对应上京城的布局,第一个泉眼,也即是“贪狼”坐落在东南处的敦化坊1,而最后一个泉眼“破军”,则刚好座落在山月观的前院中。
***
几个时辰后,众人齐聚在地宫的西市。
“不对,都不是。”余飞景眉头紧锁。
“我们这边也是。”杜雪衣也是一脸沮丧。
发现七星泉眼后,一行人立即按之前商量好的分成两队,会水的怀无、杜雪衣、李征鸿三人各带两队,怀无同余飞景、夏橙、柯为和一队,杜雪衣、李征
鸿和吴中友一道,分别前往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个泉眼探查。
然而,搜罗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我们去了破军、武曲、廉贞三个泉眼,发现高台上的看似沸腾不止的泉眼,其实都只是普通的机关而已,底下和别处的水没有两样。”李征鸿说道。
“我们也是。”柯为和道,“我们去的另外四个也是这样,并无异常,应该都不是真正的泉眼所在。”
“看来宇文兄弟也不太靠谱啊,说地宫照着皇宫设计,结果是整个京城,大了不知多少倍。现在呢,说有七星泉眼倒是对了,但可惜没一个是真的。”吴中友一身灰头土脸,一面给自己扇风,一面自言自语道,“对了,那这样的话,纯金打造的鹊桥,也有可能是子虚乌有了?”
“人家宇文兄弟也只是听家里人说的,”夏橙原本就烦,听吴中友这么喋喋不休,更是忍无可忍,“能不能别总惦记着那金桥。。。。。。”
不知不知觉中,他们已经养成了默契。每当讨论正事时,余飞景、杜雪衣、李征鸿和柯为和便心照不宣地凑到一起,而其他三人也会下意识地退开,不敢上前打扰。
“看来只能用飞景说的下策了。”杜雪衣揉了揉太阳穴,“飞景,你能定个大概范围吗?”
余飞景嘴唇发白,腰上不再渗血,但看上去仍十分虚弱:“虽说不能完全肯定,但北
边的泉水温度更冷,我认为,应该在皇宫附近或者山月观附近。”
“好。。。。。。”杜雪衣刚开口。
“好什么好!”李征鸿喝道,右手紧紧抓住杜雪衣的手腕,看上去生怕她下一刻就要跳下去一般,“你没听飞景说不能完全肯定吗?”
众人俱被他突然发飙吓了一跳。
杜雪衣有些好笑:“飞景你还不了解他?他能这么说,就是肯定的意思了。”
她拍拍李征鸿握着自己的手背,但他却死活不放手。无奈,杜雪衣只得朝余飞景仰了仰下巴,想让他附和一下,但余飞景却只是虚弱笑笑,不说话。
兄弟俩几日前因此事吵了一架,在得知众人之中除了自己和杜雪衣,只有怀无会水后,李征鸿想让银刀门再派些人手,结果余飞景却认为此时必须绝密,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为好。
最后还是杜雪衣千哄万哄李征鸿才勉强同意,但他还是反复嘱咐她万不可涉险,大不了再叫人来一次。
见余飞景铁了心决心袖手旁观,杜雪衣只得自己出马。
“不是之前答应我了吗?”杜雪衣用眼神“威胁”道。
见她表情,李征鸿一时哑然。他虽常年指挥千军万马,却从来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更不是个会拒绝杜雪衣要求的人,方才一时失言,他已有些后悔,这下彻底没了气势。
“怀无,我们仨分开下去,就接近皇宫的破军、武曲、廉贞三个泉眼
,每人挑一个。”杜雪衣行事向来我行我素,见他没再反对,便也任由他脸色几变。
“不可——”
怀无正要应答,却被李征鸿截住,一脸无辜地看向杜雪衣。
李征鸿剜了余飞景一眼,冷冷朝怀无道:“下面深浅未知,我们三个一起,在下面好有个照应。”
杜雪衣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照应谁。
在林家寨的时候,她就试过下水,那时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水性还在。之所以在救“余玄度”时十分狼狈,是因为那时还未适应这具没有触感的身体,加之夜里太黑,根本看不清河底和水流的情况。
杜雪衣还发现,这具身体甚至较自己原来更适合凫水,只要能视物便不成什么问题,而且因为不受水温冷暖的影响,反而更能专注观察水下的情况,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半个时辰后,地上四人正在地宫皇宫处的水道边寻找异样,突然宫门前护城河的方向一声响,继而白光乍起点亮四野。
“不好!”夏橙失声叫起来,脑中满是方才杜雪衣和李征鸿对话的场景,“玉山姐不会出事吧?”
“放心,真出事我们就看不到烟火了。”柯为和安慰道,但自己却眉头深锁。
众人赶到时,正瞧见李征鸿拿着自己湿漉漉的外袍给杜雪衣擦头发,系在袍上的夜明珠晃个不停,一时有些意外。
“怀无!”夏橙喊这一声,其他人才注意到了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