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出头看了眼,不做犹豫直接跳了出去。那两人也没多做停留,看到他跳下去,也跟在其后。
钱麟咬着牙,他的外套进门时已经脱掉了,离开室内的暖气,外面的冷风刺骨地冷。
不过好在他的车钥匙被他随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他在草坪上打了个滚做缓冲,来不及管身上的草屑,长腿一迈便朝车库跑去。
靠着对这里的熟悉,钱麟成功来到车库的门口,他朝后面看了眼,那两人和他还有点距离,钱麟喘着粗气,正准备走向自己的车,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如果他想到能开车,那么钱遵也肯定早就想到了,指不定现在车库里也有人盯着。
钱麟看着黑暗的出库口,停住脚步,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是开车离开,那么身后两人很难甩开,他咬咬牙,摸摸藏在衣服最深的那把钥匙,朝钱宅的后门跑去。
以前只是以防万一,他在那里挖了个地窖,能通往外面,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现在的状况来说几乎可以肯定钱遵不在c了,但是也肯定不在a市,对方不会放任自己出现在危险的地方,他藏起来的话,就算文件交给警察,他也能有机会逃。
至于为什么钱夫人还在这里,想必是钱遵让她留下来,转移财产,这样成功逃出去,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钱麟猜想钱遵肯定联系那个所谓的好友,目的是将裴醒和裴烟两人除掉。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伪装成什么人靠近他们……想到这,钱麟想起自己放在外套里的手机,不敢再耽误时间,他拿出钥匙打开地窖的门,钻了进去。
那两个男子也来到地库,走进去很快也有两人出现在里面,其中一人出声问道:“什么情况?他没来这里吗?”
“没来,除了你们,什么人也没来过。”
另外一个眼角有疤的男人往地上啐了口,“奶奶的,让他给跑了。”
之前那人道:“别再站在这里了,在附近再找找。”
说完,四人散开。
眼睛有疤的人来到后门这边,但是他来迟了一步,此时钱麟刚好进入地窖把门关上了。
男人来到那带锁的地窖口,用脚狠狠踩了几下,发现门十分牢固,他又不死心用手拉了拉,门纹丝未动,是锁上的。
钱麟还没走远,听到上面的动静,不敢再耽搁,步伐更快,绕开里面的障碍物朝出口的方向快速移动。
又检查一遍,眼睛有疤的男人实在打不开地窖门,怕钱麟就躲在附近准备从后门溜出去,他暗暗记下这里准备一会再来勘察。
不知走了多久,钱麟终于看到了出口,现在的他狼狈不堪,身上有草屑也有泥土,出门时打理的头发也乱七八糟堆在头上,丝毫看不到钱家大少爷的影子。
他抬头看了下黑暗的天,眉头皱得极紧,只希望现在裴醒那边别出什么乱子。
裴宅客厅里,上方巨大的水晶灯照亮整个空间,冰冷的白光一如沙发上那个女alpha的眼神。
她双脚自然交叠,即使是穿着睡衣也难以掩盖逼人的压迫感。
“谈谈吧。”
裴烟面前茶几下方的柜子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纤长的手指间夹着烟蒂,她口中的白雾挡住那双与裴醒相似的黑眸。
朦胧后面的眼睛转向左边的男人,她道:“老刘就你先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刘垂着头,这张脸裴醒陌生,但是裴烟可不,对方常年在修理站工作,裴家的车经常就是由人送到那里。
而裴醒有老林这个专职司机,平时车由对方管,几乎没去过,他忙着到处野,就算见过老刘,也不会放在心上。
原来的裴醒都没印象,跟别说现在这个了。
家里的事很多都是裴烟在管,如果是新来的,流动人员太多,她可能会不记得,但是老人就另当别论了。
整个客厅安静一片,老刘和那张全然陌生却同样略微沧桑的脸始终低垂,隐藏在阴影里。
“好,那我们换个问题。”裴烟轻弹掉烟灰,“你这么做多久了?”
这个已经快年过半百的老人依旧没说话,他的唇嗫嚅,开开合合始终说不出半个字来。
裴家对他的恩德是他下辈子都还不完的,从他家里破产,到现在无一不是裴烟帮忙,她替他还清债务,又给他弄来一份这样的待遇优厚的工作……
“即使你不说,我也迟早会查到,今晚我就能揪出你,背后的原因你觉得又能瞒我到什么时候?”
良久,老刘还是开口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他们找到我,跟我说只要我能把那东西放进车里,就能让我的公司起死回生,公司是我爸一生的心血,破产后他一直放不下,就连走的都不瞑目。”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满是泪水,沿着脸上条条沟壑流下,“小姐,我对不起你。”
自破产后,多年来他一直在想办法挽救,但不是那块料终究不是,即使他努力多年,到如今也没起色,中间经历无数次失败,早就让他心如死灰。
但就在不久前,有人找到他,只要能往车上放个小东西,就能实现他这么多年来的愿望。
刚开始老刘也犹豫过,可是耐不住对方的劝说,也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裴烟面无表情看着他,没理会老刘的道歉,她询问道:“派你来的是谁的人?”
已经开口剩下的想说,就简单多了,老刘没过多犹豫就回答道:“我不知道……”
这句话显然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只见旁边那人忽然飞快来到老刘身边,一道冷光在裴烟眼前晃过,一把水果刀便毫不留情扎进老刘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