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意回避性地躲开了审视的目光:「我们从小的关系就那麽好,我当然不可?能看着你被冤枉,被欺负,还什麽都不做吧?」
「小时候,你不是?也一直这样保护我吗?那时候我们不就说?好了,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琮鄞哥哥。」
童年的承诺在这一刻被翻了出来,却半点没有抚平叶琮鄞心中的怒意,甚至因为这样丶这样荒谬的原因而愈演愈烈。
「所以,宋淮意,你知道我根本不记得你,也知道我爬的那座山一定会雪崩,却还是?选择上山假装和我偶遇,用自己的命和所谓的『万人?迷光环』去赌,只为了让我不像故事里那样冻坏了手,郁郁而终?!」
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恍若惊雷炸响,窗外的景色不知道什麽时候暗淡了下来,暴雨随着一道闪电一并倾斜而下。
宋淮意动了动嘴,无数个解释到了嘴边,却又都说?不出口?了。
他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坦然承认:「是?。」
「我知道所有後果?,也知道就算自己参与进去,也不一定就能改变什麽,可?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麽做。」
「琮鄞,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爱我。
可?在你爱我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很多年了,你要?怎麽才?能袖手旁观呢?」
第96章不可以哦
也许是总被质问产生了逆反心理,也许是爱人那种不认同的态度激怒了他,宋淮意第一次在叶琮鄞面前暴露出了他的尖锐与愤怒。
「至少!至少唯独你不应该……也不能指责我!」
这样剧烈烈的情绪波动出乎了叶琮鄞的意料,他尝试着用简单的肢体接触安抚过激的宋淮意,却被对方一把挥开。
「还是你觉得我能够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叶琮鄞,你不可以丶不能这样的轻视我对你的感情。」
宋淮意不想掉眼泪的。
他在叶琮鄞面前哭了太多次,或是为了争夺更多的目光,或是为了博得同情,也有时是为了换取原谅……
可唯独这一次,他不想哭。
宋淮意咬紧牙关,制止了在情绪的催促下几乎要涌出来的呜咽,垂着脑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
「准意……」
叶琮鄞头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从始至终,他都牢牢地占据着这段感情的主导地位,如今却隐约尝到了脱离控制的滋味。
他想要解释,却又敏锐地提前预知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只会火上浇油。
他甚至没能想明白,明明几分钟前,还是他在质问宋淮意,怎麽就……怎麽现在就变成是他的错了呢?
超出理论逻辑思考范围内的东西,感情变成了唯一能够解释的标杆。
与其说宋淮意是因为被指责而愤怒委屈,倒不如说是因为……
他的态度。
叶琮鄞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屋外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没开灯的房间格外的暗沉,漆黑模糊了轮廓,即便近在咫尺,却还是叫人生出了将要溶於黑暗的错觉。
他擅自否定了宋淮意的行为,将他隔绝在生死关头之外,仿佛彼此之间的生死……并无关联。
「琮鄞。」
黑暗中,宋淮意牵起了叶琮鄞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上:「我什麽都做不到,但至少有最後孤注一掷的勇气。」
叶琮鄞:「……不应该这样的。」
「淮意,你的人生有很多旁的美好的事情,为了某个人丶某件事而……」是不值得的。
道理说在嘴里总是容易的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事到临头,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呢?
手掌心下的胸膛随着心脏的搏动起起伏伏,仿佛也在诉说着某种情感。
「如果,我是说如果。」宋淮意的声音彻底哑了,潜藏的哽咽从中泄露哦,他却顾不上那麽多了。
「如果你提前知道秦姨会出意外,而你除了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渺小的可能,你能做到袖手旁观,优先保全自己吗?「
叶琮鄞:"……"
他沉默了许久,闭上了眼睛:「没有那种如果。」
无法正面给出回答,本身就代表着一种逃避与心虚。
「你看,你做不到。」宋淮意慢慢地凑了上来,踮起脚尖,用胳膊环住了叶琮鄞的脖子,他轻轻柔柔的用自己乾涩的唇亲吻着,耳鬓厮磨之间,竟然使得沉重的气氛被撕开了一个豁口。
叶琮鄞下意识地箍住了宋淮意的腰,他隐忍着,皮肤下的血管微微凸起,昭示着难以自控的情绪。
眼下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共识,他不应该放任宋淮意用这样的方式敷衍过去。
可比起推开和拒绝,叶琮鄞更想将宋淮意狠狠地揉进怀抱中。最好他的力气再大些,而宋淮意再易碎些,好叫他揉碎了,融入骨血中,这样才能够时时刻刻地盯着,不叫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所以我也做不到。」宋淮意轻飘飘的说,像极了犯了错的坏孩子,即便知道自己有错,却偏偏梗着脖子,不肯认。
「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恐吓我。「他偏头,像是宣泄,又像是将腰上的疼转移,咬住了叶琮邮的耳垂。
叶琮鄞皱眉,他亲手丈量过宋淮意的每一处,包括藏在漂亮的双唇下的口腔。手指曾在高热狭小的空间里摸索,就连一颗牙齿都不曾放过。
而此刻,他最喜欢的那虎牙咬在了敏感而又脆弱的耳垂上,疼痛和别的什麽感觉混杂在一起,成了无法用言语概括的知觉,彻底地束缚住了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