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说话,她继续道,“您方才伸手助我,是您的善心,我也感激您,可您为何要这般说我?”
说完,她张大眼睛看向他,眼里含着一丝疑惑。
陆敏衍不避她的目光,与她对视。
一副她奈何不得他的架式。
可真让人泄气呢,还是顾妙儿率先避过视线,受不住他的视线,他的视线里冷沉,沉得叫她心惊,她如何有经过这样的对视,自然就收回了视线,方才那一点因着脾气上头的虚劲儿也就褪了去,到表现出小姑娘的娇气来,嘴上不由得抱怨道,“大人您当好人便当好人,还要拿话说我,我同大人也不熟,大人可真是管多了。”
这撒娇般的抱怨,到叫陆敏衍又睇视她一眼,“要不送你回去?”
一问的顾妙儿赶紧就不敢了,赶紧摆摆手,到底是劝自己低了头,朝陆敏衍道谢,“谢大人。”
“哦?”他坐在那里,看着她低头,“还算是知礼。”
她闻言,差点又脾气起来,还是压了压,压得自己只觉得憋屈,莫名地就觉得委屈,这回不是质问了,是好奇了,抬起头,就拿那双妙目看向他,压抑不住的好奇地问他,“大人是否瞧见我的脸觉着碍眼?”
陆敏衍冷哼。
她头皮稍稍绷紧了些,好似抓住了些甚么似的,又接着替自己辩白道,“大人为着我这张同母亲相似的脸而觉着碍眼,可我这脸呢,是父母所给的血r0u,大人又何故迁怒到我身上呢?”
陆敏衍嗤笑,凑近她,好似真打量起她的脸来,那么的凑近,叫她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后倾了一点,后背抵在马车内壁上,极y,硌得她后背不舒服,想往前面稍倾一点儿,又怕碰到他的脸——她就这么僵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看得极为清楚,他与舅舅、还有表舅都不一样的,她心下悬着,一时不知道他想g什么,就连呼x1也跟着快要屏住了。
“嗤!”
一声儿,是出自他的嘴里,让顾妙儿脸颊莫名地就飞上两朵红晕,身子更是往后倾,紧紧地贴着马车内壁,这会儿就算是再硌人,她也惊得不敢嫌弃了,视线也跟着收回,眼神闪烁的不敢再瞧他了。
陆敏衍瞧着她,到是点头,“到是真像。”
她闻言,悄悄地看他一眼就迅速地收回视线,微微侧过脸去,装自己与母亲最像的侧侧露给他看,嘴上喃喃地说道,“您别为难我,我、我……”
话还未说完,就让他打断了,“顾妙儿!”
她一滞,不由得就正了脸。
迎上陆敏衍严厉的眸光,这眸光叫她神魂都似乎闪了一瞬,纤细baeng的双手就捂上自己的脸。
她手心里已经觉得灼烫了,两颊瞬间就烫得她心虚。
陆敏衍见状,沉着脸说教道,“顾妙儿,你别扮做你母亲,也别学你母亲。”
顾妙儿闻言,眼神飘忽个不停,又不肯认的,“没有的事,大人您胡说甚么呀。”她还先扣给他一顶帽子,“大人您可乱说,我长得像母亲,怎么叫我扮做我母亲,又还学我母亲了?”
她还再接着说道,“大人,我到长这张脸了,是碍着大人了吗?”
觑了觑他的脸se,她还再加上一句,“大人,今儿这事我得谢您,但您说我别的,我可听不得的。”
陆敏衍冷哼,“到是嘴巧,惯会拿捏人。”
她面上到是浮现一丝小得意,小姑娘那种得逞的小狡黠,真叫人觉得眉眼间都飞扬起来,鲜活极了——偏叫他皱紧了眉头,到不与她纠缠于方才的话题里,还问她,“温家人寻到我门上,想寻你回去,你待如何?”
他眼睁睁地看见她面上的那么一点点属于小姑娘独有的傲娇就在她脸上慢慢地褪去了一层,眉眼间染上一丝忧愁,还有丝委屈——她双手纠缠在一起,好似这样子她才有力气说话,“大人,寻您的人是温家的谁呀?”
她语气有些期待,又有些纠结,瞧她那双妙目,悄悄地看他一眼,又默默地收回去,低着头,看她自个儿纠缠在一起的葱白手指。
“温庭开。”
三个字,在顾妙儿的脑袋里犹如pa0仗一样炸开,炸得她心里头都疼,她往京城是跑是为着甚么,一来是为着表哥,二来虽为着母亲,这也有主次之分,为着表哥那是主,偏她一门心思入了京,还想着与表哥就要好好儿的——
也就是想想,表哥同别人定亲了。
她还是觉得有点难受,这种被辜负的感觉还是头一回,一双妙目里染了sh意,见他盯着自己看,她莫名地就觉得那gu委屈感涌上心头,绞在一起的手指放开来,就着袖子她掩住口鼻,轻呼了一口气,已经带了一丝哭腔,“他还来、还来寻我作甚?”
“为着他入京的表妹找不见了,他到想往顺天府去,可你这位表妹不日要嫁入英国公府,他怕坏了你的名声,到让梁明珠求到我跟前。”
男人的话传入她的耳里,让她有些忿忿然,尤其是梁明珠,更让她听在耳里就觉得格外的刺耳,“有她什么事,她非得甚么事儿都要cha上一脚……”
可话说到这里,她又觉得好没意思,怪人家有甚么用呢,分明表哥太坏了。她看向他,心下就存了一点私心,“那大人您今儿瞧见我了,可要同、同我……”
她不想再叫“表哥”了,听起来就心下难受,就直接叫了人名字,“温庭开,大人您要同他说吗?”
陆敏衍瞧她刚才分明想哭,又是给忍住了,转过来还是这个样子,叫他都怀疑秦霜是怎么教养她的,秦霜这个人到有些脑子,只一门心思攀高枝,高枝儿没攀上,到落了个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的下场。如今她的继nv到来了,顶着同她几乎一样的脸,到b秦霜出息,把高枝儿给攀着了,不光攀着了一枝,还攀着了两枝,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你自个儿报平安便好。”
她还当自己要被送回舅舅那里去,不料竟是这个回答,就有些惊愕,“啊?”
陆敏衍微微上扬的嘴角平复了回去,好似方才那个表情的根本不是他一样,“贴心”地提点她一句,“听闻英国公在回京路上了。”
闻言,她面上就浮现笑容,“舅舅他……”“要回来了呀”,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舌尖就压在了唇间,笑容就有点儿僵y,小心翼翼地瞧他的脸,见依旧是那副冷沉模样,她也闹不清他是不在心里数落自己,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生怕方才“舅舅”两个字就叫她听在耳里了,稍微犹豫了一下,她就改了口,“国公爷回京,是好事好事呀……”
“真的是好事吗?”他问她,“要娶进门的姑娘,不日就要嫁给小阁老了?”
这问得她脸颊通红,好似脸蛋儿被y生生地左右开弓打过,明明他一点语气都没有,她还是觉得这话好似锋利的刀锋一样刮过自己的脸颊,刮得她生疼。“我、我这是、这是为着舅、国公爷着想,是为着国公爷着想……”一激动,她差点又称了“舅舅”出来,本来是舅舅,可因着她差点嫁给了舅舅,这“舅舅”两个字从舌尖吐出来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当着外人更不好意思了。
她还兀自坐直了身t,好似要证明自己的话是真心真意的,“我是不想叫舅、国公爷、叫国公爷他……“
偏话又不说出来,她自个儿做的事,那做的是甚么事儿,先前她是一腔的孤勇,是一门心思奔着表哥,可得来的是甚么呢,她差点儿叫秦焕算计了——这事儿也就表舅知道了,她也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更为舅舅着想,维护着舅舅的t面,“我不能叫舅、叫国公爷不t面的。”
她嘴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称“舅舅”,每回出口一个“舅”字,都叫她差点儿咬着了自己的舌尖,得亏还算是反应得快,晓得及时将称呼换过来。
陆敏衍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她吃力地想将“舅”字换成“国公爷”一副苦恼又认真的小模样儿,叫眉头稍皱了起来,“堂堂英国公还缺你赏的t面吗?你消失无踪,他回来不见人,哦,待以后见着了小阁老的新婚妻子,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顾姑娘觉得他会如何?”
她想都没想过,是没想过还是不敢想,跟个乌gui似的想将自己藏起来,她自己都说不好——被他几句话就给点到了心坎上,点得她脑子里瞬间就清明了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样,不由得就哭,“可、可我能怎么办呀,我能如何?这样儿不成,那样儿又不成,我还能如何?”
这哭得伤心呢,胡乱的用袖子抹着泪,哭得纤弱的双肩都颤颤的——叫陆敏衍看得都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明知道她这是小伎俩呢,又还是觉得自己过分,人还是小姑娘呢,叫他给b得哭了。
ps:以前上不来,是翻墙的梯子不行,现在嘛,好家伙,直接给我屏蔽了……这样不好上,影响我更新积极x呀,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