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平又叹了口气。
方有义失望而归,脚步沉重,边走边道:“那我只能跟秦小毛的家属说准备后事了,唉……”
方有义走后,季安平趴桌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行军床上的人直挺挺的。
过了十分钟,林西西翻了个身。
又过了五分钟,她猛地眼开眼睛扯开被子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胸前,无奈地叹息。
这该死的良心,又钻出来刷存在感了。
秦小毛,又是跟程止戈一起受伤送进医院的……
大概就是那个给她送饭的娃娃脸没错了。
原身林西西那三个月的饭也是他送的,只是原身没关注过谁送饭长啥样。
小毛啊,给她送过几天的饭,还被她扯在窗户的栏杆上折着手当过人质,在全哨所的人都等着看她公审出丑时,只有他看她走路吃力,给她找了根棍子拄着走。
这孩子,被扎了二十一刀还绞断了肠子么?
摇醒季安平,林西西垮着一张批脸道:“老季,我一个人肯定是进不了手术室的,你带我去看下那个秦小毛。”
季安平高兴地哎了一声,把轮椅推过来,林西西爬上去,他推着就走。
“这轮子都椭圆椭圆的了,居然还能走……“林西西一边走一边指挥季安平避着点人,”万一我也不行,小毛还是要嘎,没人看见,就少希望再绝望一次。”
“我觉得你能行。”季安平道。
“其实吧,我已经很多年没拿过手术刀了。
我就是个半调子,救死扶伤的心曾有过,却被一些见不习惯的现实击得稀碎。
后来改行了,赚的钱多了很多。
却现这个世界,哪个行业都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灰色
地带,太有良心太热血的人往往反而还混不下去。”
林西西想到那一个仪器进来就要吃一千多万回扣的狮子。
为了堵悠悠众口,自己拿大头,五四三二一那么分润下去,看不起病的人越来越多,成本越来越高……
算了,不想了,兴许她穿越后,那些人已经被清算了,说不定都逮了判了。
两人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摸进了消毒间,消毒完成后又按最高标准着了手术服,悄悄的溜进秦小毛的手术室。
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被出来抽支烟透口气,把脑子里乱乱的思绪捊一捊的齐盛世看个正着。
刚点燃的烟还没入进嘴就烫了手。
齐盛世扔了烟,一脚把烟踏灭,用力踩了踩。
烟被碎了尸,肚子里的烟丝爆了出来,被碾得扁扁的。
已经很夜了,医院里的病人都休息了。
走道里只有一盏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下,齐盛世来回踱步。
半夜三点多,两个人打着呵欠出来了。
季安平的眼睛更红了,走路摇摇晃晃的。
林西西歪着头,坐着轮椅,刚推了一段路就闭着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