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卿什么时候这样……害怕脆弱过?
苏恕想说脆弱这个词儿和沈聿卿一点都不搭边,可是他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手搭在沈聿卿的手臂上,愣愣地让人抱着。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跑了。”
沈聿卿的声音又沉又闷,从圈紧的臂弯溢出,像是沾了温度。
苏恕鼻子一酸,颤着眼皮闭上了眼睛。
他想享受着这一刻的来源于爱人的亲昵,可沈聿卿每句话、每个举动都在死死地攥紧他的心。
他会爱沈聿卿是必然的,没有另一条的路可以选择。
即使沈聿卿和他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前世沈聿卿总用看小孩子胡闹的眼神看他,即使青春期的他总和沈聿卿大吵大闹,他还是无法避免地爱上沈聿卿。
他甚至不在意沈聿卿是否爱他,他只要沈聿卿答应和他在一起就行。
在他孤注一掷的告白时,他不是没有想过沈聿卿拒绝的可能,为此,他甚至想好了以死相逼。
二十二楼的高度,绝无生还的几率。
一跃而下后,也许他的身|体会四分五裂,脑|浆迸溅到花坛上未融的薄雪,他的血会像碾成渣渣的草莓果酱。
也可能他碎成七七八八的零件,会比周昭的死相还难看。
一切一切的后果他都能猜得到,但他也十分确信,只要双脚荡出窗外,不用他往下跳,沈聿卿一定是能给他摘星星的那个人。
当然,这些荒谬又疯狂的想法他不会和沈聿卿说,他突然觉得这种做法是在伤害沈聿卿爱他的心。
人的心远远没有那么强大,它不像骨骼,折断痊愈后会更加有韧性。心脏会流血,会牵动着人体脆弱的脑神经。
他不想再用自己的命去吓唬沈聿卿了,他心疼压在自己肩头上的这个人。
“你放心,我不会跑,也不会碎掉。”苏恕认真地保证,他解开沈聿卿的领带,在自己的胳膊上系了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
沈聿卿不知道听没听见,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没动。
苏恕也没催他,就这么垂眸看着他,柔和的灯光映进眼眶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落到了沈聿卿的肩膀上。
沈聿卿像是被这一滴眼泪惊动,忽然抬头和苏恕明亮又隐藏黯淡的眼睛对望着。他感受到了苏恕极大的情绪波动,却从这双熟悉的眼睛里挖不出别的深意。
“长大真不好,我现在都有点看不透你了。”沈聿卿有点心烦。
苏恕闷闷地笑了一下,把红了的眼眶藏了起来,“如果我一直被你看透,那我以后的私房钱岂不是藏不住了吗?”
听到他的话,沈聿卿也跟着笑起来,“不用藏私房钱,家里的钱都是你的。”
苏恕特淡定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和沈聿卿去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