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休息片刻,蒲东从水井里捞起一个大西瓜,用刀切开,每人拿了一块,凉丝丝,沙沙的质地,用来解暑再好不过。
蒲嘉念笑得身下的木椅直打颤,孟回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瞥见了她胸前斑驳的手术刀痕,眸色不由得微黯,低头咬了口西瓜,甜滋滋的。
木门突然被人推开,闻讯从县城火急火燎赶来的蒲信南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像现了什么新大6似的,不敢置信地盯着孟回瞧了又瞧,顾忌着有长辈在,他把路上反复念了n遍的“卧槽”二字吞了回去“你真的是叶迦”
孟回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蒲信南渴得不行,猛吞口水,从桌上拿了块西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暗暗琢磨着,难怪在月见岛那会儿他看她的侧脸有些面熟,总觉得以前在哪儿见过。
没想到她竟然是他的童年阴影,小魔女叶迦。
他只比她小两个月,可没少被她欺负,被拳头打,被飞旋腿踢,被按在地上摩擦要不是她跟她爸走了,他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自那以后,蒲信南被妈妈耳提面命,千万不能在蒲嘉念面前提起她姐姐,所以慢慢地,他也就忘记了这么一个人。
可怕的是,蒲信南后背蹿起一股凉意,他居然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卧槽简直不要命了的节奏啊这是要真付诸行动的话,得闹出多大笑话
她明明知道他是谁,却始终冷眼旁观,等着看好戏,想看他出丑,太过分了
蒲信南的心理活动精彩纷呈,蝉鸣在树上聒噪不停,墨绿色的叶影投进水井里濯洗,墙角的角梅迎着烈日生长,水泥地面泼着淋漓的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盛夏,自由自在,来去如风。
然而对孟回来说,她的夏天已经提前结束了。
某些东西,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夏天。
下午天气转阴,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蒲嘉念便跟姐姐提议去荷花湖泛舟,顺便钓鱼,蒲信南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被她拉去当了苦力。
经过停车场,孟回漫不经心地多看了一眼,那部黑色保时捷已经不在原地了,她的心尖轻轻地揪紧了下,浮光掠影般,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受。
其实他走了,也好。
孟回无法否认,他的存在会动摇她的意志,她又不是铁石心肠。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是小矛盾,几乎没有调和的余地,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只能往前走,不要回头。
蒲嘉念熟门熟路地跟工作人员租了条小船,省下一百块的人工费,免费劳动力蒲信南只得认命地划起桨,将船撑到了荷花湖中心。
湖水呈现青绿色,并不清澈见底。
孟回清空思绪,惬意地倚着船头,闭上了眼,微风吹拂丝,将流逝的时间拖慢,四周安静极了,隐约能听到巷子深处传来的狗叫声。
蒲嘉念瞅准位置撒了把诱饵,可鱼儿大都藏在水下,不肯出来咬钩,白忙活了个多小时,眼看太阳都快落山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蒲信南正要笑话她,收到孟回的一记眼刀,嘴唇抿得紧紧的。
见状,蒲嘉念得意地笑了“以后我可是有姐姐撑腰的人了”
蒲信南“”
回去路上,蒲嘉念特地绕到市场买了条鱼,当做是自己钓的,进家门前再叮嘱不许说漏嘴,两人都口风紧,蒲东对小女儿的话深信不疑,当晚就做了道酸菜鱼。
月落日升,不知不觉孟回在蒲家住了一个星期,蒲嘉念每天带她出去玩,美其名曰重温儿时回忆,姐妹俩走遍青塘镇各处。
孟回彻底平复了失恋的心情,拨了爸爸的电话,没人接听,她继续拨,第遍快自动挂断时,终于接通了。
孟回靠着灰色的墙,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地面,犹豫了好几秒后,她先开口“爸爸,我和沈寂分手了,不能带他去见您了。”
回应她的依然是沉默,孟回把手机拿远了点,还是通话状态,她眉心微蹙“爸爸您还在听吗”
一记压抑而沉重的呼气声后,那端传来王助理沉急切的声音“二小姐,你快回来吧,孟总他、他还在抢救,情况不是很好”
孟回呼吸猛地一滞“我爸爸他怎么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