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襄在马上作势一揖:“是,谨遵公主之命。”
两个人便这样,一个在车裡,一个在马上,一道往公主府方向走去。
待转过一道弯,他们不见踪影,之前的那条路上,一前一后,又出现瞭两匹马。
后面的马上,随从打扮的男子,朝身前之人小心开口道:“主子,长公主府……咱们还需再叫新京府尹带兵进去查……逃犯吗?”
而他前面马上,所坐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也在长公主府内参加菊花宴的丞相任韶。
刚刚,任韶与新京府尹才带瞭一队兵靠近长公主府,他就见长公主府的大门口,一辆马车,一骑骏马,正一起离开。
车,是公主府的车,马呢,则是虞太子的马……
任韶知道这两人皇后生辰宴后还有来往,隻不知……他们的关系,已到瞭她隻勾勾手指,他就会跟著走的地步……
“不必。”任韶头也不回的交待道,“叫新京府尹带人回去吧。”
任周一垂首:“是!”
说罢他调转马头,准备去向新京府尹传令。
“等等——”可任韶又叫住瞭他,“派两个咱们的人,在这府外守著,待裡面宴席结束,长公主从斗武场召来的那几个武者,叫逐一不著痕迹地意外殁瞭吧。”
任周微微动瞭动眼皮,最后恭敬应道:“是!”
公主府。
后院的校场边,蘅芮坐在观武席上,鸿襄就站在她身前。
蘅芮抬眼瞄瞭瞄对方,拿起桌上茶杯,送到嘴边抿瞭一口,之后清清嗓道:“咳咳——你……真我说要看什麽,你就做什麽?”
鸿襄垂眸盯著女孩,坦然点瞭一下头:“嗯。”
蘅芮反倒自己先脸红瞭:“我……我想看你上身打赤缚练武,给,给看吗?”
鸿襄仍盯著她,居然没半分迟疑:“好。”
之后他指瞭指那边的公主府侍卫:“公主想看我与他们哪位打?”
蘅芮目光随著鸿襄所指方向看瞭看,半晌又收回视线,摇瞭摇头:“不与他们。你与我打!”
鸿襄愣瞭愣,但很快,他又点瞭头:“好。”
不大一会儿,蘅芮去自己卧房换瞭身短衣长裤的劲装出来,鸿襄也去他此前偶尔留宿的客房换瞭身练武的衣裤过来。
然后在校场裡,当著蘅芮的面,鸿襄一颗颗解开上衣的盘扣,先是露出一条胸口和腰腹,再双手扯住衣襟往后一脱,他健壮紧实的上半身就彻底露瞭出来。
蘅芮唰地脸就红透瞭,但她还是硬撑著,面无表情,装作并不多在意,隻点点头,随便夸瞭一句:“嗯,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啊,好结实的身形!”
鸿襄无奈勾瞭勾唇:“满意瞭?想怎麽与我打?不然,我教你用袖剑吧。”
蘅芮一想也好,那东西比短剑要实用,至少出其不意,她就点瞭点头:“好。”
叫轻灵取来那条“银手镯”,蘅芮戴到自己腕上,然后抬头看向鸿襄:“可以瞭,教我吧。”
随后校场中,鸿襄就开始瞭手把手教蘅芮使袖剑。
鸿襄教得倒是认真,蘅芮却全程无法集中精神。
试想,谁身后一直贴著一副火热胸膛,手腕还被对方大掌攥著,耳畔时时都是那人呼吸,脸颊跟著阵阵热气,这种状态下能全神贯注去学剑?
而且,他们在校场中练著,很快周围侍卫们就全自动消失不见。
连轻灵都走得略远些,背过瞭身,不看这边。
鸿襄却始终不被这些外在状况干扰,仍教得极认真。
蘅芮又过一会儿就受不住瞭,待到再次练习收剑,那袖剑又被缩回银镯后,她一个旋身,就双手抵在瞭鸿襄的胸前。
“你把我从姑母的宴席上求回来,难道就真的隻是想练武给我看?”
鸿襄不自觉滚瞭一下喉结:“我……隻是不想你看那些男人。既然你喜欢看,那我给你看!”
他声音裡意外有些暗哑,连他自己都听得一愣。
蘅芮有些气结,她左右看瞭看,见四周除瞭轻灵已无他人,便上前一步,更靠近鸿襄,几乎贴到一起,再仰脸看他,用隻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可不止想看!鸿襄,我去姑母那是想找乐子,你既然把我求瞭回来,那就由你来给我找乐子,听懂瞭吗?”
鸿襄气息越来越不稳,他垂眸看她:“公主……这样,于礼不合……”
蘅芮啪的一巴掌拍在鸿襄胸口,然后脚下又狠狠踹瞭他腿两脚,一边转身,一边气呼呼地道:“于礼不合!于礼不合!鸿襄你去打听打听,我云国的公主哪一个于礼合过?明年我就要去和亲瞭,嫁的是猫是狗都不知道,却要被关进一个叫陈国皇宫的监牢,再没法找乐子瞭。所以,在此之前,我定要快活个够!你跟我于礼不合,那我便去找能与我于礼合的人。鸿襄你滚吧!别再来公主府瞭!”
说罢,她一溜烟就跑走瞭。
鸿襄却站在那,望著蘅芮的背景,重重叹出一口气。
总之,他会守著她,不会让她有机会那麽做!
如果有一天,真他与她……他希望是一切尘埃落定,自己能给她一个最安心和愉悦的体验的时候。且从此,她隻属于他。
否则,若她真去和亲,却被发现并非完璧,再遭嫌弃,甚至下堂,获罪,那他就是害瞭她。
默默捡起一旁落在地上的上衣,鸿襄重新穿起,再叹一口气后,他迈开步子,朝女孩消失的方向追瞭过去。
而后接连好长一段时间,白日蘅芮去到哪,鸿襄就跟到哪。
他也不多言语,隻静静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