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目张胆的相约,附近的人全都?稀奇地看了过来,神态各异。
如今颜姝与奚元钧到哪儿?都?是目光焦点,是人尽皆知的名人了。之前一段时间,颜姝假装不搭理奚元钧,给他好长一段时间没趣,那时候奚元钧不在意,他不会管顾别人的看法,倒是给她涨了不少脸面。
但国公府去过颜家?之后,观望此?事的人人都?想着?,奚元钧喜欢有什么用?,颜姝嫁不进去,没名没分,喜爱也终归是有时限的。
可现看着?,怎么感觉这两人远非两心?相许那么简单?
颜姝本以为奚元钧仗着?亲事八九不离十,就要越矩公然邀她私会,可听他说:“稍后园中斗画,可愿来看看?”
她松一口气,点头应了下来。
其实奚元钧的确想与她私会,可考虑到姑娘家?的脸面,最终还?是退一步,只求能在一处多相处一阵时间。
他离开后,其她姑娘也都?卸下防备。因为看奚世子这架势,都?以为他是来劫人的。看他眼睛直勾勾盯着?颜姝,真像要掳走?人一样。
颜姝脸热热的,她也被?他那复杂的眼神看迷糊了,刚还?犹豫,若他要带他走?,她要不要随他一起。
既然只是看斗画,与大家?一起玩个热闹,那就好说了。反正男男女女都?在一处,光明正大的。
姑娘们还?是一致决定先去看看菊花,再来花园看公子们斗画。待她们逛了一圈回来,那边刚好摆上,进入正题。
斗画是奚元钧让玩的,但他自己偏偏不参与,退到一旁,谁唤他都?岿然不动。今日?中衣雪白?,他不想弄墨将衣裳染了脏污。
今天斗画与众不同,颜淙他们想了个法子,一人只画三笔,十多人在同一幅宣纸上作画。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玩法,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颜姝她们过来时,画案边已经挤满了人,笑声阵阵。这等热闹,立即就引了她们好奇心?,姑娘们快步走?近,探着?头围观到底是什么稀奇。
颜姝也伸了脖子,不过她见?桌边人实在多,看了两眼,发觉奚元钧立在一旁,便转了脚步朝他走?去,在他身旁并肩而站。
“他们在玩什么?”颜姝看不见?里?面在做什么,时不时听见?有人开怀大笑,好奇得她心?痒痒。
奚元钧侧目看她好奇张望的面容:“我让颜淙想个不一样的玩法,他们一人画三笔,共作一幅画。”
颜姝睁大眼,奇道?:“我三哥何?时有这等巧思了?”
奚元钧笑笑:“他是你的哥哥,难道?不该比旁人要机灵些?”
奚元钧这话说得,明着?是在夸颜淙,实际上哪里?是在夸他呢,分明是在夸颜姝。颜姝转眼看他,嗔道?:“想夸我就直说。”
奚元钧面上一派正经,但十分配合:“想夸你。”
颜姝想笑又强忍住了,不能让奚元钧太得意。她站得近了,上下打量他,发觉奚元钧身上还?有一股淡淡沉香。尤其衣襟味浓。
一想到他这样冷脸淡漠的人,在家?中和她一样,挑挑拣拣选最满意的衣裳来打扮自己,还?不忘熏香这等细致做法,颜姝抿唇,心?情愉悦。
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又何?尝不是呢?无论是谁,都?希望在心?上人面前呈现最完美的面貌,引得对方一看自己就舍不得挪开眼睛。
这么想过后,颜姝忽然有一股冲动,她见?身前人虽多,但个个都?专注地看热闹,打量一圈,自己朝花园深处草木茂盛没人的地方走?去。
走?出十几步远,她回头看奚元钧面露不解,还?以为他说错什么惹她不高兴了,不想跟他站在一起说话。颜姝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奚元钧领悟过来,怔然的神情褪去,正色如常,也跟着?颜姝的脚步,逐步走?向偏僻处。
两人一前一后,直走?到有茂盛的树遮挡的地方。奚元钧越走?越近,最后站在颜姝面前,二人之间只有一只脚的距离。
他站得这么近,又刚好在她面前,颜姝视野里?的天都?被?挡住了一半。她假装不快,挑剔奚元钧:“生这么高做什么,天都?要被?你挡没了。”
奚元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但这样的话,两人面对面站着?,都?刚刚好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不自然道?:“因为这样站,只能一直看着?你。”一直看着?她,会让他心?绪不宁,久久无法冷静下来。
颜姝也意识到了差别,刚才那样站得近些,他看的是她头顶,她看的是他衣襟。如此?拉开一步,看着?对方的眼睛,直叫人心?跳阵阵,骨酥意软,像醉了酒。
第50章大婚
明明快到十一月了,早起还有几分寒手的凉意,可两人这么站了一会儿,竟都觉得浑身燥热,身上似乎长了细密的小?绒刺似的。
颜姝实在是难受了,脖颈都觉得热。她以?食指勾住奚元钧的蹀躞革带,拉着他往前走一步,不再看他的眼睛。
“怎么?”奚元钧低头看她扣住他腰间革带的一根手指,莞尔,她竟也不说话,直接这样?上手来拉他。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不看你了。”颜姝语气强硬得像是嫌弃,收回手,然而被奚元钧一把握住手腕。
她心头一惊,他手心灼热,近乎烫人。他的手修长,完完整整圈住她纤细的皓腕,还有几多余量。
颜姝以?为奚元钧受了她拉他的刺激,才会有这般越矩行径,然而他开口同她说话,语气却?并无起伏不定,还略带低沉:“我先前看到翁霁在看你。”
这个名字,在两人单独相处时提及,已经有了禁忌的味道。他突然说起,颜姝愣了愣:“我不知?道,怎么?”
奚元钧攥着她手腕的手指又附上几分力道,其实他说出来,并非想要?颜姝给什么回应,他真正想表达的,是希望赶快度过这段时间,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他才能彻底安心。
颜姝和翁荣走得近,时不时会有见到翁霁的机会。奚元钧相信颜姝既然已选择了他,不会再有另外的想法,但保不齐其他人仍然放不下,心里有惦记。
颜姝看着他用力到指节泛白,忽笑出了声,调侃说:“哪里的醋缸倒了,怎么好大的酸劲?”
奚元钧被笑话了,这才松开颜姝手腕,看她细皮嫩肉的都有些红了,又替她揉了揉。静默好一会儿,还是自?嘲似地轻笑了声,摇头说:“只有我吃你的醋,可从不见你吃我的,女子无情。”
不说这个倒还好,说到这事,颜姝还能让奚元钧给压制了?她提了声噼里啪啦道:“我还需要?吃你的醋吗?你奚世子的名头,在京中可是头一份的。想嫁你的姑娘那?么多,我要?全?都数一遍,那?还不让醋海给淹了去?”
奚元钧丝毫不觉得颜姝娇纵吵嚷,心里反倒美滋滋的,知?道颜姝也在意他,也会计较关于他的事,他心里就舒服多了。不然,若只有他介意翁霁,那?可不公平。
颜姝也发觉他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暗想着,她这样?凶恶他也不介意,果然如秦相宜所说,被人追捧惯了,反而喜欢唱反调的来刺激刺激。当然,他也爱极了她。
两人斗了斗嘴,互相数落对方招蜂引蝶,先前那?股心潮暗涌便被压了下去。
奚元钧记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强制收了笑意,帮颜姝理?了理?飘到颊边的发丝:“时间不短了,我们该出去了。”他有些不舍,不过两人一齐消失太久,恐怕惹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