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哥哥,素心姑娘来了。”欢喜牵着素心走进了人群之中,素心看了地上躺着的人,一个个的都脸色苍白,嘴里直哼哼,连忙蹲着仔细查看伤势。
“这几个人,素心救不了,外面儿的几个流血的伤口倒还无碍,只是他们或多或少都伤到了要害部位,内脏都被断裂的肋骨所刺伤,已经是回天乏术了。”素心看着身下不断发出悲鸣的人,心中亦是一酸,几条人命,就此折损了。
“若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出来暴乱,也不会有现在的惨状。如今人都死了,我们还同他们客气什么,绑了他们。”一名青年汉子,大手一挥,两道浓眉倒竖,身子前倾,似要随时往云澈欢喜他们冲将过来一般。
原本是站在欢喜后面默不作声的何为这时走了过来,目光沉稳如电,“何顺,你这般不知轻重的煽动乡亲,日后倘若有万一,你可能以一己之力承担?若是今日我们挟持了朝廷派来的赈灾使,你难道不怕会让这么多的老百姓都背上灭顶之灾么?”
云澈听到何为竟然为自己说话,心中惊讶,明明之前还是满带敌意,如今倒是说变竟然就变了。面带探究的看向欢喜,后者却是一脸的笑意,狡黠精灵。
不少百姓听了何为的话,面上都纷纷露出了一丝惧色,挟持皇子,按大庆国律法,当诛九族,不少人已经开始起了退缩的意思。那位被唤作何顺的青
年汉子听了何为的这番话,手指着何为,便对他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呸,何为,你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的好听,如今才走开了一会,便改口变卦了,莫不是被这位妖女的美色所迷,连乡亲们的生死都不顾了。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会冒着这样的大罪,总好过朝廷的刀还没到头上,人就已经饿死冷死罢。”
“正是因为我们已是到了绝路上,所以我们寻的是生路,而不是再走上另一条绝路,六皇子方才的所言所行,正是我们能信任与托付性命的人,如今我们已是失无可失的人,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云澈此时掀开长袍,便往地上重重的跪下,双手高指皇天,一字一句道:“我云澈今日在此地,当着此地的诸多百姓,上有皇天,下有厚土,郑重起誓,必当竭心竭力的为十三郡的百姓解决雪灾一事,若违此誓,日后便如同这雪地上的尸首一般,白雪覆身,尸骨无存。”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说罢便往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下官不知六皇子亲临,有失远迎,让这些无法无天的暴民阻了殿下的去路,滞留此地良久,实在惭愧,来人,还不将这些暴民驱散。”来者正是望仙郡的郡守黄丰,身后领着府衙众役,身着官服,一张削尖的黄脸,贼眉鼠眼,弓着腰,一双眼不停的在云澈众人身上逡巡。
云澈见他一副
猥琐至极的面容,可憎可恨,怒极反笑,冷哼了一声,道:“慢着,黄大人来的不晚,正是时候,正好叫黄大人瞧瞧自己干的好事,本皇子也正好领略一下父皇口中称赞的清官是如何的同这满地雪花一般素白。”
黄丰听了云澈的话,已是满头大汗,忙不跌的跪了下来,不住的向云澈磕头,喃喃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一旁的百姓看了黄丰,一个个的恨得磨牙响,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云澈从一名衙役身上抽了刀出来,指着黄丰的脖子,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冷笑道:“你是该死,死上一万次都不够,你身上的罪孽太重,取了你的狗命倒是便宜你了,你的命自有天收。”
刀光一闪,云澈便将黄丰的双脚的脚筋挑断,疼的黄丰顿时哭爹喊娘,连小便都失禁了,在雪地上晕了一滩黄。云澈将刀放回了衙役的刀鞘之中。看着一干衙役脸上不断的冒汗,道:“你们助纣为虐,若是不想落得想他一样的下场,便不要作些什么小动作,整个望仙郡的百姓可都看着呢。要是哪个胆子大,便一起去陪黄大人,也不枉主仆一场,还能有个慰藉。你们的罪过,便该由你们自己低过,你们将横尸此地的百姓都送往义庄去,等天气晴好时便一起葬了罢。”
一众的衙役都纷纷跪了下来,齐声道:“回六皇子,属下领命,再不敢沾黄丰分毫的。
”
“列位百姓,请一同随我去府衙,开仓放粮,至于黄丰,他这样鱼肉百姓的人,便让他也体验体验什么叫饥寒交迫的滋味,一切全凭天意。”
人群里不知谁起的头,喊了句皇子圣明,接着便是一浪高过一浪,一声盖过一声,一群人簇拥着往府衙去了。
“方才的事,多谢你了,你肯信云澈哥哥,出言相助,实在帮了我们许多。”欢喜笑着对身边的何为道,一双眸子,如星灿灿,满带感激的看着何为。
“我才不信你那什么六皇子的,我肯出言相助,不过是因为,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