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觉得自己的目标还是很明确的
他立志是要考取功名,就算不能当上状元,至少也要挤进前三罢。25321228253576o再有,他气质脱俗的妹妹是绝不会和贾家做亲的,所以那个什么贾宝玉也好甄宝玉也好,全都边上站着,少来套近乎。什么哥哥妹妹前生今世的,他可不吃这套另外一个就是,小弟林澜的教育政策要统筹完善,坚持他文武两方面都全面展
至于这一辈子还得遇着别的什么人林泽扒着指头数了数,沈愈是他尊敬的老师,闻希白是他的损友,裴子峻是他的挚交,水湛唔,以前是兄长一样的人物,现在看看可能要退居二线了。再有如贾家这些人里头,林泽唯一看得顺眼的也就贾琏一个,别的如贾宝玉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他连看一眼都嫌费事。
不过,薛家可是林泽心头的一根刺。不拔了不痛快
不说原著里提到这薛宝钗阴谋阳谋母女齐上把黛玉耍得团团转,就冲在金陵时薛蟠那不长眼的性子,他也得要好好地报仇雪恨呀
正合计着怎么好好地让那薛大呆子吃个苦头呢,贾宝玉就送了口信来。哟,听听这文绉绉的话,那是薛大傻子能说出来的看他那样儿,能指望他肚子里还有墨水可供他挥霍的必是贾宝玉自己说的这冠冕堂皇的话罢
不过也不碍事,反正他也乐得去赴约。
虽然想到薛蟠那德行,林泽一阵作呕,但是好歹这也是个让薛大呆子吃苦头的好机会呀
看了看正在一边吃茶的贾宝玉,林泽笑道“不知道二表弟可去不去呢”
宝玉听林泽问自己这话,料必林泽是会去的,便也笑着放下茶来,只笑答“薛大哥哥千托万请地要我做一做陪客,我自是去的。”又想到薛蟠近来收在身边玩乐的少年,不免脸上一红。见林泽只含笑看着自己,又多有些不好意思。只说“林表哥,我看薛大哥哥诚心的很,你很该去见一见的。”
林泽心道你是我什么人,也来说这话该不该见的,我自有我的道理,要你说什么
虽这样想着,却也只笑道“我和薛大哥才第一次见呢,怎么好好儿地却要治了席面来请我”
宝玉便笑道“我也正说这话呢。问起薛大哥哥,他又只说是曾和林表哥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因那时有些误会,怕你心里不舒服,早想请了,只是不知道你在哪里。隔了这许久才又见着了,可不得把你请着吃一回酒么。”
林泽听宝玉这样说,自然不会怀疑他说谎。那么薛大呆子就是还没傻得把他当年干的蠢事儿说出来了又见宝玉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林泽便笑道“这事须得我好好想想,你明日过来,我给你答复。”
宝玉便笑着又说了几句,才告辞回去了。
这边又听得黛玉那里才回来,林泽便往黛玉屋里去,还没进门,就见朱鹭、黄雀脸色铁青,手里还绞着帕子。侧头一看,却是紫鹃站在门外半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林泽眉头一皱,便道“这院子里的花儿有好些时候没有修剪了,你们只当着没瞧见。”
说着,白芍便上来道“是呀,这花草再不修剪,可要有人高了。”说罢,便指了朱鹭、黄雀,只说“你们三个随我来拿工具,镇日里游魂似的到处跑,也不看看院子里什么样儿了”说罢,便瞥了紫鹃一眼,见她仍低着头在那里站着,便笑道“紫鹃姐姐,怕东西多拿不动呢,你过来搭把手罢。”
看着她们四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林泽才收回目光,暗赞了白芍一个好。回头就见甘草冷着脸在门口站着,见林泽看过来,忙收了脸上的表情,只福了福身道“大爷,姑娘在里面呢。”却在林泽擦身而过时,轻声道“姑娘今儿个受气了,大爷可仔细着。”
林泽神色一凛,才一进屋,就见黛玉斜签着身子坐在一边,手边放了一杯茶,俏脸冷凝,眉宇间也没了往日的笑意。林泽便道“谁给你气受了,说出来,哥哥给你出气去”
黛玉回头见林泽神色温和,眼中却又含着怒意,鼻头一酸,眼圈儿便红了。也不说话,只拉着林泽的袖子让林泽坐在了旁边,又把头往林泽肩头一倚,只哭道“哥哥,我们回家罢,这里再不待了”
林泽忙拍着黛玉的肩头,又抬头去看绿柔和红杏,见她们俩脸色也很不好,心道定是出什么大事了。正想着呢,就听得绿柔缓缓地把今日之事说了。
原来黛玉每日午后必去陪伴贾母的,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薛宝钗也在贾母跟前说笑。巧的是,贾母娘家又有客来,原来是史家的大小姐史湘云来了。黛玉也素日听闻湘云命也极苦的,尚在襁褓中就失去了双亲,后来又养在婶娘名下,每日里必不能像承欢父母膝下一样在叔父婶娘跟前。心里一时又想到自己,自然对湘云也多礼让。
贾母见她们姐妹间要好,便让她们自己去玩。
宝钗便笑着让几个姐妹都往自己那里去玩笑,黛玉原不肯去,架不住探春在旁说合,又有惜春在一边玩笑,到底去了。那时,湘云便笑道“林姐姐是侯门小姐,和我们自不同的,岂肯和我们一道玩儿呢。”话里话外都有些不大待见黛玉的意思。
黛玉本不欲和湘云计较,一则是因湘云身世可怜,二则也是看在贾母的份儿上。她这里心头正憋着一口闷气呢,薛宝钗却出来笑着揽了湘云,只点着她的鼻尖说“你这云丫头,这话说的,仔细别吓跑了林丫头,她再不肯和我们玩笑的。”
看那样子,倒似她们是极好的,只她一个是坏人。
话说不到两三句,湘云便又把眼睛落在了黛玉身上,只看着黛玉身后站着的四个丫鬟说“林姐姐好大的排场呀,出来进去的,倒要有四个丫鬟跟进跟出呢。咱们家再没这样的了。”说着,又看向探春笑道“三姐姐,我常日里羡慕你身边总带着侍书她们几个呢,可和林姐姐一比,再没你站的地方了。”
这话说得有些玄妙,探春身边的确也跟了四个丫鬟,不过除了侍书,别的不过是二三等的丫鬟上不得台面。湘云拿探春比黛玉,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嫡出,本就看低了黛玉。再拿那二三等的丫鬟和黛玉身后的大丫鬟比,着实是太伤人了些。
探春听湘云这样说,脸上便有些讪讪的,见黛玉神色不大好,便笑着上来打圆场说“我那几个是什么名牌上的人呢,怎么好拿来在这里说。”又笑着对湘云说“云妹妹你不知道,林姐姐身后站着的这两个大丫鬟都是林姐姐先母身边服侍的人呢。你快别胡说,倒要人家笑话你。”
湘云便也笑了,只斜了眼睛去瞧黛玉和绿柔、红杏,只道“我是不懂事时就失去了父母的,哪里比得林姐姐贵重呢。我身边也没有娘亲留下的丫鬟服侍,不过是婶娘给的丫鬟,幸而有老太太疼我,还把翠缕给了我,好要我别那么事事都自己来呢。”
黛玉听她这样说,脸上神色更冷了。
湘云这话说得,把绿柔和红杏往哪里搁她们是母亲身边服侍的人,肯留下来服侍自己,也是自己的福气了。连父亲对绿柔和红杏都和颜悦色的,什么时候轮得到湘云来指手画脚。
正要说话时,薛宝钗却笑着拉过湘云,只笑了笑对黛玉道“林妹妹,云儿最是个说话不妨头的,你也别恼她。姐妹们玩笑,只一笑便罢了,若要存在心里头,只怕有怄不完的气呢。”
一句话,却明里暗里指向黛玉心胸狭隘,姐妹间的玩笑话也要生气,再没有容人的度量。
黛玉怒极反笑,只说“我自比不得薛姐姐,只是云丫头一惯说话如此,谁又真的当真了。薛姐姐也太小心了些,连这点子话也要掂量再三的,才要人笑话呢。”
薛宝钗也不理会,只温柔地笑了,又去摸了摸湘云的鬓,只柔声道“这才好呢,姐妹间若要因着口角生分了,才最是憾事呢。云儿性子又直,我不过白担心了。”
黛玉便冷笑一声别开了脸,独湘云靠在宝钗身边,只憨笑道“还是宝姐姐疼我,我但凡有这么个姐姐,纵是没了父母,此生也尽够了。”说着,便把眼圈儿一红。
宝钗只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又笑道“这话可不许再说了。你要这样的姐姐有什么难的,你如今可不就是叫着我宝姐姐呢若要再说出这样没规矩的话来,我可要罚你的”说着,又指着迎春、黛玉、探春,笑道“她们年纪也比你大的,你只管叫她们姐姐,再没有不依的。”
湘云便也笑了,一一地叫了一遍,又见黛玉冷着脸,眼珠子一转,却对着宝钗身后的莺儿道“姐姐,我口渴呢,你给我倒杯茶来可好”
话一说口,连探春脸色也变了一变。
林泽听到这里,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怒道“这是哪一家子的道理,管一个丫鬟叫正经姐姐,把别的姐姐可往哪里放”
黛玉便揉了揉眼睛,只道“哥哥,你也别气,气坏了身子反而不好。”又想到湘云一下午的作态,处处和宝钗为伍,就差直白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一句“林姐姐就是比不上宝姐姐”了。看样子,这湘云是被宝钗拢络了,日后只不理会也就是了,何必计较呢,白让自己气坏了
林泽却不肯就此放过那史湘云,只冷哼道“常说保龄侯府军功起家,原来教育子女也是这样的我倒奇了怪了,那史湘云在家时难道也敢对她姐妹如此指着一个丫鬟叫姐姐,这种事情,传出去也不怕笑掉了人的大牙。我倒瞧着他保龄侯府的面子往哪里挂”
正说着,又听外头有人传话来说“大爷,宝玉送了东西来。”
林泽眯了眯眼,这梨香院里,除了紫鹃还有谁会叫那个凤凰蛋“宝玉”呢甘草一出门,果然就见紫鹃捧着一只锦盒站在门外,脸上还带了几分红晕。
甘草一见她这样,心里就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是什么不该有的情绪。虽然想着,手里却赶紧把东西一接就进屋了。才进来,就见黛玉伏在林泽的肩头嘤嘤抽泣,林泽一脸怒意,和平时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和站在一边的青杏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幸好二爷不在,否则不得闹腾坏了么按着林澜那脾气,可要吵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