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批来批去,而且有的部门还没有权限,无法给予准确的批复,事情就会变得特别棘手和难办。分明可以直接捡的,干嘛要多此一举呢?更何况,他写上陈述报告,一切也都是合理合规的。
温恒大手一挥,豪情地对林木道:“等我走了,这间实验室不拆,留给你怎么样?我俩呢,专业一致,你应该用得上。”
林木想拒绝,因为他目前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打理一间实验室,单是照顾妈妈和巡山当好护林员就够累的了。
温恒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热情且语重心长地说:“你可千万不能跟我客气!你是我的学生,我把我的实验室留给我的学生,理所应当。”
“另外,如果不是你们父子用生命保护了那尊树桩,让我得到了非常非常有研究价值的样本,我的培养土,我的实验,也不会挥出最大的价值。”
“林木,你是我的贵人啊。”
激动中的温恒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得意,激动,轻松,雀跃。
林木是个不善于拒绝的人,温恒执意要把实验室留给他,他也只能接受。不过,排不上用场还需要打扫、清理,进行维护,对林木来说算是累赘。
温恒在实验室里忙活了半天,把需要搬走的东西全都用器皿装好,又装进大盒子里,放到车尾箱。
词萤雪心事重重,等林木从实验室出来,就闷闷地嘟囔一句:“都快下午一点了,还没吃饭呢。”
林木想也没想,就钻进厨房做饭去了。温恒听到厨房的动静,路过时,说道:“都要走了,何必做饭,太麻烦了,随便吃两口面包垫一下就行。”
见两个年轻人根本不听他的,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不嫌麻烦。”
突然,他急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对,他们俩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不嫌麻烦”,倒像是舍不得彼此!
温恒气鼓鼓地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回头找林木算账。
这小子,我把他当学生,当社会好青年,当英雄,他呢?却想拐我外孙女!
温恒亮出手肘,摸了摸干瘪的肌肉。
算了,反正今后他们也不会碰面,不用太担心。
温恒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又把词萤雪的银色行李箱放上了车,累得满头大汗。
他用毛巾擦了下汗,心里又开始不痛快了,本来收个学生想让他帮自己干点儿小苦力活儿,结果他跑去跟外孙女你侬我侬去了!
往厨房一看,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饭已经做好了,他俩还在给彼此夹菜,可是偏偏就没叫他这位老人家!
这把温恒还弄尴尬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上前一起吃饭,还是该等他们吃完了再去扒拉两口。
现在上去吧,显得自己这位老人家特别不识时务,打破人家小年轻的氛围。而且人家根本没有邀请,他非要去,多尴尬?
如果不上去吧,心里也不痛快。要真按照世俗标准,林木这小子,要车没车,要房没房,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做起事来连命都不顾,绝对不是居家良选啊!如果雪雪跟了他,不得把前二十多年从没吃过的苦全吃一遍?
温恒从词萤雪很小的时候就培养着她的独立思考能力和判断力,现在他老古板地横插一脚,又算怎么回事?而且,年轻人的感情,越是阻拦,他们越是觉得可歌可泣,越是要在一起。
算了,顺其自然吧。温恒看了一眼干瘪的肌肉,和已经显露老年斑的皮肤,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