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门哗变在前,任谁也不可能在此时将后背露给别人。
带兵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收服一支劲旅,若靠钱财拉拢,背叛是迟早的事情;想要长久的臣服,只能以收服人心为上。
“殿下——”卫风的去而复返打断了赵言的沉思。
“京城刚刚传来消息——陛下下旨赐婚了······”卫风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哦?这么快?”赵言有些吃惊。
“你结巴什么?”赵言并没有发觉卫风的失态有什么不对。
“是元夏的亲事吧?本王听听,赐给哪个倒霉蛋了。”
赵言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水,嘴边挂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卫风咽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回他:“是······殿下您。”
“噗——”
赵言被茶水呛了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会?”
只是一瞬,赵言就恢复了神态。
“消息可靠么?别是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卫风看着赵言一瞬黑下去的脸色,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是直议堂的陆大人亲手拟的圣旨。陆大人出了宫就派人给殿下传消息,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呵——算来算去,竟是落在他头上了。
赵言只觉得内心涌上了一阵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么多年了,一道圣旨就将他贬去西北,不管他的死活,如今召他回来,原以为是他顾念父子亲情。没想到,不过是和亲的牺牲品而已。
隶王和太子在朝中盘根错节,他动不了,所以,只能召他回来······
是了,母妃曾经的情深义重,在他眼里也一文不值,更何况他这个多年在外的儿子呢?
赵言失望地倚在靠背上,生气什么呢?这么多年,早就应该清楚那个人的心思了。
卫风看着赵言脸上渐渐浮现出几分颓丧,不觉心里堵塞。他五岁就跟着赵言去西北了,西北的风沙那样厉害,都没有将他的心吹的生硬。召回的圣旨到的那一天,他也曾有一丝开心的笑挂在脸上。他捧着那样炽热的心回来见父皇,却没想到,得到的是兜头一盆凉水。
“罢了——做个闲散王爷也不错。”
赵言捏了捏眉心,脸色恢复如常。
“告诉刘申,无崖门往后想认新主便认吧。本王与无崖门——再无丝毫干系。”
“殿下——”
卫风心急,这不是他认识的睿王殿下,殿下以前不是这般轻言放弃的人。
“去吧。大成和元夏结亲势在必行,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明日先回京,以后的事——待回京之后再从长计议吧。”